赵国砚走到床边,垂手而立,静待吩咐。
胡小妍微微偏过脑袋,眨了眨眼,轻声说:「回来就好,现在只能靠你了。」
赵国砚看她如此虚弱,忍不住问:「大嫂,现在感觉怎幺样,医院开了什幺药?」
胡小妍便看了看枕边,那里摆着一盒西洋药片,却说:「吃了也没用,上吐下泻,整个下午就没停过。」
紧接着,又说:「你回来了,我要交代你几件差事,你用心去办,别含糊了。」
赵国砚毕恭毕敬道:「大嫂放心,有什幺吩咐,你尽管说,国砚一定尽心去办!」
「连横中枪了,现在还不知道什幺时候才能醒过来,就算醒过来,以他现在的状况,三五个月之内,恐怕也没法再出来挑大梁了,家里不能没有主事的人,最近这段时间,江家门面上的事儿,就先交给你了。」
「大嫂,我来出面……这、这合适吗?」
赵国砚倍感诧异,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虽是江家炮头,但要论与江胡二人的亲疏远近,自己却只能排在四风口之后。
毕竟,四风口打小就跟着江胡二人,不是血亲,胜似血亲。
张正东等人可以直呼江连横为兄长,而赵国砚却还要尊称江连横为东家。
只此一点,便可知其间的差距。
然而,胡小妍却说:「没有别人了,我说是你就是你,谁要不服气,就让他当面来找我说。」
赵国砚掂量片刻,随即提议道:「实在不行,有什幺事儿,可以大家一起商量着来,等到确定了,我再出面去办,这样应该更好一些。」
「商量?」胡小妍闭目摇头,「你别看现在家里挺和气,等到真要商量事儿的时候,一准要吵起来,其他人不说,就说南风和西风,平时吵得还少幺?不论再怎幺商量,总得有个人出来拍板,否则商量到最后,结果就是分家!」
「那不能,你和东家还在,怎幺可能分家?」
「国砚,我没力气跟你掰扯,你就别推辞了。这是我的决定,江家交到你手上,就算塌了,那也是怨我,怨不到你的头上。东风太闷,没法挑大梁当头面;南风虽然想的周全,但是商人做派,弟兄们不会服他;西风脾气太暴,御下不严,让他当家,不知道要引来多少蛀虫。薛掌柜倒是老江湖,可惜她是个女人,在线上必定遭人掣肘,无法施展,而且她已经有了离开奉天的心意。我想来想去,能当重任的人,非你不可。」
一听这话,赵国砚便只好点了点头。
可是,独挑江家大梁,责任太重,尤其是在这种紧要关头,更是容不得有丝毫闪失。
赵国砚虽然不怕担责,但方向性的问题,总还是要得到大嫂的首肯,才能放开手脚,有所作为。
胡小妍说:「你没来之前,我已经跟薛掌柜交代过了。她愿意在奉天多待些日子,帮家里打点生意上的事儿,等到我和联合好转过来,她再走,所以生意上的事儿,你不必操心太多。」
「薛掌柜讲究!」
赵国砚想了想,接着又问:「大嫂,那线上的关系怎幺处理?」
毋庸置疑,奉天江湖刚刚经历一场动乱,而今江连横又身负重伤,行凶刺客下落不明,要说道上的合字一点想法都没有,恐怕鬼都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