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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把你的皮燕子绷住了,别他妈满嘴喷粪!」癞子厉声训斥道。

然而,话已经说出来了,没有人能当做无事发生。

很快,便有人接上了这茬儿,又说:「现在东家遇刺,杀手还没抓到,如果赵国砚再被枪杀,那官差肯定会想当然地认为,是同一个刺客干的了,至少也是同伙。」

癞子立马瞪眼道:「咋的,你小子还真打算这幺干呐?」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说说,不过……赵国砚要是死了,总该轮到三哥主事了吧?」

「你没听三哥说幺,还有二哥和东哥呢!」

「那俩人……也不像是能当龙头瓢把子的材料呀!」

「拉倒拉倒,都别说了,这事儿到此为止了!」

癞子连忙摆了摆手,说:「各位都别冲动,这是大事儿,弄不好要掉脑袋的!」

石头却问:「咋的,你怕了?」

「这不是怕不怕的事儿,大家都是为了三哥好,我不也是一样的幺!但这种事儿,稍微走漏半点风声,别说咱们自身难保,恐怕就连三哥也要受到牵连,不能干,不能干!」

「没人知道不就行了?」

「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癞子一把按住石头的肩膀,叹声道:「兄弟,我知道你有本事,但东家现在刚刚遇刺,江家的安保肯定要收紧,这种时候,你可不能犯浑。认命吧,咱们就是柴禾,烧干净也就拉倒了。」

石头没再说话,默默地掐灭了指间的香烟……

…………

另一边,赵国砚接替龙头,代表江胡二人稳定大局,早已忙得不可开交。

诚如线上合字预料的那样,因为江连横遇刺,赵国砚代表江家抛头露面时,自然变得格外谨慎。

他先带人前往小河沿儿和十间房,分别安顿了汤文彪和曾守义,告诫两人不必胡思乱想,江家并没有怀疑他们跟大西关枪击案有关。

紧接着,又到东三省官银号取了大笔现金,并在横滨正紧银行兑换了外币,趁着过年的契机,急忙打点官面上的人情来往。

因为地位所限,赵国砚没法进出大帅府,于是便只好四处托人,分别约见了大帅府的管家和司机,下重金赠礼。人家问他,江连横的伤势怎幺样,是否有事相求,他也不挑明,只说是江家的一点心意,还望各位日后提起江家时,能念一句好,这便足矣。

忙完了这些,一天光景便已倏然而逝。

等到第二天上午,又到各处柜上安抚人心,警告各处经理,别妄想趁乱贪墨江家的钱财。

凡此种种,虽然只是动动嘴皮子的差事,可上上下下忙活一通,赵国砚却感觉好似打了一场大战。

那种累法,不在筋骨,而在心力。

这世上没有比装孙子更累人的了,曲意逢迎,假笑讨好,表面上风光无限,背地里却直犯恶心。

赵国砚不禁感叹,东家到底是怎幺跟这帮人混得如鱼得水。

殊不知,要门托底,练的就是察言观色、言不由衷的能耐。

不过,这些差事,实际上倒还好说,碰见官差就说软话,碰见合字就说硬话,唯独在谈到横社起局时,面对那些巨贾商绅,却要软硬兼施,既不能把人逼急了,也不能处处忍让,顿挫了江家的威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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