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托克顿都承认,在熬老头这方面,阿甘真是水平超一流。
【为了证明拉里对我能力的信心没错,我慷慨地接受了他开出的两年丰厚薪水。
当我关上门离开他的办公室时,我打算继续投入到热爱的比赛中,让球队和我自己都满意。
他们得把球衣从我身上扯下来,把我拖出球馆,才能阻止我继续打球。
然而我低估了一个球员要结束职业生涯时内心的重负。我不想以任何方式让队友和教练,以及球迷失望,这让我忧心忡忡。
忠诚的关系为我提供了前进的动力,但也让我背上沉重的负担,随着时间的流逝,负担越来越重。
我苦苦挣扎,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鼓起勇气,每个夜晚在赛场上全力以赴战斗,沮丧的情绪总是包裹我。
我预计我的盔甲会出现更多的裂痕,但当你真正要脱下它时,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曾经亲眼看着两位杰出的队友,达雷尔-格里菲斯和马克-伊顿,在我加入爵士队的第一个士年里退役。
我当时想,这些家伙太优秀了,不应该退役。
看着一个人在还能为球队做出重大贡献的时候挂起战靴,对年轻的我而言是困惑的,我只能部分地理解。
我隐约知道他们为了每天能上场比赛而忍受着什幺样的身体上的痛苦,但我无法完全感同身受我天真地想,为什幺有人会从这项运动中退役呢?
一边打篮球还能一边拿钱,而且是很多,这是多好的工作啊!
弗兰克-莱登过去常说,「这他妈比打工强多了!」
后来,我看着另外两名队友决定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
一个是安托万-卡尔,在一次队内航班上他找到我,跟我聊了聊这个想法。
他情绪低落,对很多事情感到沮丧。后来我发现,沮丧这种情绪对到一定年龄的球员而言普遍存在。
因为在社会上,35以上的年龄,你的事业生涯才刚刚起步,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可是在这里,NBA,35-40岁你就要退休了!这其实是一个人心智最成熟的时候,你却不得不离开。
当然,那时我依旧不太懂,我很后悔没有安慰让他留下,告诉他他对我们有多重要。
另一位离队的是杰夫-霍纳塞克,他在1998年离开倒没有让我那幺惊讶。
因为我知道他很圆满,我们互相谈了很多关于退役的事情。
那时,我比之前理解了达雷尔、马克和安托万的心态。
我恳求霍纳塞克重新考虑,但他心意已决,这家伙还朝我亮了亮戒指。
我猜他可能厌倦了拖着一条伤腿四处奔波,还要和比自己强壮得多的两名防守队员硬碰硬。
当然了,还有戒指。
杰夫的离开让我感触颇深,爵士发生了不少变化,我们变年轻了,但也没那幺默契了,有了更多新面孔。
整个联盟,我不熟悉的面孔也越来越多,还有他们的穿着、打扮,打法,让我看起来越来越像个古董。
当我快要离开时,我越来越能理解我的老队友,但我越来越无法理解阿甘。
曾经我以为自己可以,我看着他退役,再复出,我知道他离不开球场。
可是,当他2000年退役再复出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支撑下去的。
过去,不论他拿多少冠军,我输多少次,我依旧觉得,我能跟上他的脚步,有一天我能追上,击败他拿一个冠军,1997年我差点做到了。
但这一次,我真的跟不上了,他太远,太远了。】
-2012年出版约翰-斯托克顿自传《Assisted》,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