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雷鸣大动,磅礴浩荡的精气摩擦,好似万千火石碰撞,一记记轰隆霹雳在脏腑间炸响。
「嘶!」
姜异只觉口鼻眼耳七窍俱震,浑身骨骼都在颤抖,都要散架。
肉身仿佛被万斤重的大锤反复抢砸,剧痛难忍。
「这修道炉鼎的身关」,确实不容易过。」
姜异面容平和,稳住心神,嘘呵之声不绝于耳,用纯熟行功一点点把这股狂暴震动消磨压服。
练气五重之后,修行核心便是打造坚实的修道炉鼎,以便采炼天地灵机。
炉鼎越坚固,元关内府所能吞纳的灵机越充沛,进而夯实根基,壮大底蕴。
故而每次迈过关隘,向上突破,都会遭遇所谓「身关」。
本质就是天地灵机,脏腑元气,以及诸般法诀之性,以肉身百骸为战场,相互激荡交融,所引发的种种变化。
「天书有云,欲蜕浊身凡骨,以成道体飞举,必要历经磨难。
如刀割皮肉,雷火轰击,芦芽穿膝,骨腐肉烂————以心持之,以神伏之,一切皆如梦幻泡影。」
姜异毫不动摇,盖因天书所示,此次突破乃十成把握,万无一失。
他张开口来,如蟾吞气,门户之外的寸寸月色,恰如倾倒而下的晶莹酒液,笔直入喉。
这并非初次被天书指引所得的「月流浆」,而是通过「混炼宗元」从冷夜月色中采炼出的几缕寒之气。
此气没甚大用,独独能降伏雷震之音,平息躁动之意。
果不其然,五脏六腑间炸响的阵阵霹雳眨眼间便弱了下去,那凶险的「身关」,竟这般霎时而过。
「天书在手,岂有疑难险阻可以妨碍修行。」
姜异面上露出丝许笑意,有条不紊维持行功,渐渐沉浸,物我两忘。
另一头的缝衣峰,周参坐立难安,眉头拧成了疙瘩。
近几日,许师兄催问得愈发频繁,一遍遍打听赤焰峰的姜异是否收下了养精丸,何时能赴观澜峰一聚。
姜异是收下了东西,可几次派人去邀他赴宴,他都以闭关积攒功行为由推脱,一次也没应承。
「难不成是故意晾着我?」
周参在屋里来回踱步,大为不安,倘若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妥当,许师兄如何还会重用自己?
往后盼望的坊市大总管之位,岂不是成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