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傅觉民站在冻得干硬的土坡沿,脚下一条手掌宽的清澈溪水潺潺流动。
独山水库,前朝年间为灌溉下游稻田而修建,但早些年战乱,枪炮毁了不少田地,下游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已然不剩几户,以至于此地渐渐处于半荒废的状态,带着一种被时代遗弃的苍凉之感。 从高处向下俯瞰整个水库,可见整个水面呈现一种沉滞、近黑的铅灰颜色。
前几日刚过了“小雪”,水库靠岸的浅水区结着一层浑浊泛白的薄冰,就好像一大块打碎的玻璃,不规则地挤压在黑色的淤泥岸上。
正对面的山壁某处似乎还特地往内凿了个格子,里边摆了个小小的破旧神龛,也不知道供的是山神还是水伯。
“那老鳖精平时一般都藏在下边,偶尔会上来觅食,还被住附近的人碰见过几次。
现在天冷,应该在水底下冬眠了.”
顾守愚今天穿了件不知道哪个年代留下的老旧厚长衫,但依旧被清晨山间的寒气冻得鼻头红红,身子发颤。
他倒是真听劝,回去后剪了头发洗了澡,还刮了胡子,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少。
傅觉民望着水面没说话,他刚刚已经用【幽聆】探查过,感知到水库下边确实存在着一股晦涩强大的妖属气息,但具体长什么样子,在什麽位置,却难以确定。
这水库底下挖得很深,或许还连着地底暗河,连【幽聆】都显得力有未逮。
冬天的独山树木落尽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黑簸簸的树干,几个穿着夹袄的青联帮汉子哈着白气走上来汇报:“公子,下边漏了好几个口.”
傅觉民微微颔首。
如果要对付这只老鳖精的话,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时候一一放干水库里的水,给冬蛰的老鳖来个名副其实的“瓮中捉鳖”。
不过想这么做,得用炸药炸开水库堤坝,还有下游百姓的疏散安置工作,以及对周边影响的举措等等。 傅觉民现在手上还安排着一只太岁,有些方面还得再去麻烦丁姨,便也不急,想着一步一步慢慢来。 巡完水库,一行人动身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