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楼轻轻摇头:「是苏郎雄壮健硕,也是奴家力微娇柔。」
「睡,睡吧—.时候不早了」苏武说着,自己先闭眼。
便是明日都有事,事还多,苏武不会因为这些事误了明日操练。
孟玉楼也都是早起,要查看城外送来的诸般菜肉—
两人都活得不轻松。
「嗯,苏郎好眠好梦。」便是苏郎这臂弯,真好,只管贴着脸,闭着眼,好睡。
天也只有蒙蒙亮,苏武眼晴就睁开了,已然就是这个生物钟。
只待苏武稍稍一动,便是身旁呢喃一声,也睁开了眼。
不等苏武先起,孟玉楼已然起身,露在苏武视线里的,便是那一片光洁后背。
起身的人很急:「想着早起几分呢,还是没醒来,修面费时———奴家这就去准备———
边说着,孟玉楼自己穿衣,下床,要站起,一站又坐了下来,竟是一时站不起。
苏武刚一擡手,她又再站,扶了一下拔步床上的雕花,便站起来了。
苏武叹了一口气:「明日再修也行————"
孟玉楼躬身去穿鞋,只道:「苏郎每日见的不是一般人,都是府衙里的相公们,岂能少了脸面?」
穿了鞋子,自也就去了,片刻就回,修面的刀很小,当是女子修眉的刀,也能用。
苏武穿罢衣裳,坐在座椅上,外间天色还不太明,再点了灯。
灯放在桌上,苏武坐在桌旁。
那小眉刀,慢慢在苏武颌下来去刮擦,胡须坚硬,听得到那沙沙之声。
孟玉楼修得认真,时不时站定看几番,又动手,再看左右看几番,又动手。
不是很久,很快,孟玉楼收了刀:「苏郎,今日就先这般,莫要误事,明日起早,再精细来瞧——」
苏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点头:「挺好。"
「苏郎快去.」孟玉楼手拿布巾给苏武扫了扫胸前衣服上的碎胡茬。
却见苏武双手一环,把人搂在怀中,低头去看。
「哎呀—————」孟玉楼好似受到了惊吓,再来擡头,双目一对。
就看苏郎俯身在自己额头一点,只管羞得红脸燥热,低头去躲。
「走了!」苏郎双手一放,起身,去了。
先去军中,再练。
再去府衙,有人来招,有事。
还是后衙那个小书房里,程万里只把一封公文递给苏武:「游击将军,嘿嘿——-从五品下,如何?」
「多谢相公!」苏武拱手来礼,这回莫名有些不同,只觉得心下并不那幺兴奋,但脸上自是有激动的。
「好说好说——-还有钱来呢,五千贯的赏,甲胄也还来二百套,如何?」程万里当真昂首挺胸,满心自得。
「唉—————」苏武先叹了口气,再说:「不易啊。」
苏武说不易。
程万里点着头:「是不易啊,此番你有新官职了,东平府兵马都总管,许多州府还没有这总管之职呢,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入品武官,你啊,如今不一样了,便是去东京,也能在枢密院里列班了。」
「相公也不易,倒也不知这回相公可有升迁封赏?」苏武问道。
「有呢,加了散官,朝奉大夫。」程万里似乎也不很高兴,兴许是他如今心也大了,这点东西当真不算什幺。
什幺时候加个馆阁贴职,那才叫荣耀,比如龙图阁待制?或者,真敢想一想,龙图阁直学士?
那出门去,哪个不拱手称一声:程学士?
程学士·—
嘿嘿,便是想一想,程万里心中都能笑出声来。
「恭喜相公。」
「哎呀——」程万里梦里回了现实,摇摇头:「还当再接再厉,你我上下一心,再立新功。」
「不知那加禁厢编制的事,如何了?」苏武问。
「那事啊————-倒也有回文来,只说呢————-若是求援之类的,自当调拨援军来,加禁厢之数,着实难。」
程万里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