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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万里已然一礼:「定然不负恩相!」

苏武自也一礼!

童贯点头:「枢密院今日还当下公文去督促河北东路各地州府严加防贼,明早朝会,我也当再去与诸公说说,与官家再说说……此事便就如此了,许多事啊,你们二人心知肚明,倒也不必我来多言……」

苏武倒是真听明白了,就在那一句「各自登场唱罢」,枢密院虽然是军事主官单位,但也并不代表枢密院当真就统领天下兵马。

就好比还有一个殿前司,虽然枢密院名义上是个总管机构,但这殿前司,又有其一定的独立性,以往是直接统管天下禁军。

而今里,也是京畿禁军的直属统管衙门。

换句话说,枢密院,更多是军事行政单位,殿前司,就直接是军事管理单位,直接统领兵马。

童贯是靠着西北军功而起,再有天子恩宠,所以他成了枢密院使。

但也并不代表童贯真的就在军事上一手遮天,那些久在京中的大佬,乃至中书门下的大佬,他们的势力自也错综复杂。

这剿贼之事,一旦真上升到了这个层面,童贯是有竞争对手的,竞争的东西,就是在天子面前解决事情的能力。

终究是这天下之事,都在一人,都在天子身上,众人得争宠,在天子面前争宠。

倒是童贯也不急不怕,他太清楚那些人都是什幺玩意了,他甚至知道这件事不一定是坏事,兴许还是好事。

你们要上,那让你们上,你们要抢点什幺,让你们先抢。

弄得个鸡飞蛋打,童贯再出来收拾烂摊子,岂不更显得童贯之能?

也是这京中,谁懂军事?一个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罢了。

苏武明白这些了,也就知道之后的事怎幺弄了,其实是放开了手脚,也符合他的利益,谁上都鸡飞蛋打,但他苏武上就大事能成,岂不也是利益?

养贼自重这种事,与此一比,落了下乘,以后是另外一个思路了。

兴许,这就是所谓大宋朝的政治。

程万里只管点头:「学生明白!」

童贯看了看程万里:「你也不易啊,你还能打马飞奔了,怕是遭罪不小,看你走路已是罗圈,哈哈……」

程万里立马是个一脸尴尬的模样:「恩相见笑……」

童贯摆着手:「你这笑话,焉能不是我昔日的笑话?没什幺见笑的,以往还担忧你不行,而今呐,良才难得,你自放开手脚去做,我在京中,定也不让你受了委屈。」

「拜谢恩相,恩相情义,学生铭感五内,不敢忘怀。」程万里其实心中澎湃,就童贯那一句「良才难得」,程万里听来,如食仙药神丹。

「好了,你去寻个医,治一治,涂抹一些药膏,过些日子就好了,往后打马,也就习惯了。」

童贯点着头,又看了看苏武,再说:「苏武啊……」

「末将在!」苏武自是军汉做派。

「知你奋勇敢死,只待你再立功勋。」童贯自是勉励,说是御下之道也行,但还真有几分真诚其中。

「末将谨记。」

「去吧去吧……」童贯摆着手,却又起身了,好似要相送几步。

程万里连忙说道:「恩相留步。」

童贯只管摆手:「我也出门,入宫去。」

便是当真相送……又好似只是顺路。

出得枢密院大门,童贯上车往左掖门,苏武与程万里上了马,只等童贯先走,再动身。

程万里来说:「你是不是好奇呢?」

苏武一时未反应过来。

程万里接着说:「恩相啊,起于微末,成人年岁了,才净身入宫去……」

苏武立马明白过来了,难怪一个太监长得又高又大,还有胡须,说话也没有公鸭嗓,乃至待人也和善,自称都用「我」,也难怪西军那些骄兵悍将,真能服他童贯,真能为他效死。

「走了……」程万里已然在拉缰绳转向。

「相公往哪里去?」苏武就问。

「回东平府!」程万里如此一语。

「相公既然回京了,不回家看一看?」苏武又问。

「唉……罢了,家中一个浪荡子,他不来看我,我却能去看他?如今我这般奔走,所为何也?哼!人生啊……无趣……」

说着,程万里马腹一夹,当真就走。

苏武自也就跟随,倒是如今程万里打马,还真有几分架势了。

「不知……令郎可有婚配?可有儿女?」苏武找闲话来聊,便也是想着不看儿子吧,孙子总该看看。

程万里眉头一皱:「倒也不怕你笑话,本有婚配,教人家退了……」

苏武听来一愣,这是什幺故事?这种事,程万里也与自己说的吗?

如此故事,这位兄弟,是不是也当说一句,莫欺少年穷?

再看程万里,便是也知,哪里有那幺多莫欺少年穷?

只看程万里如此奔走的模样,努力上进,当是一句,莫欺老……中老年穷。

其实,苏武更想的是……可见以往,程万里在这京城里,混得着实不怎幺样,不然何以被人退婚?又何以拜在童贯座下?

这程万里啊,起初还真小看了几分,如今再看,其实有几分敬佩。

就听程万里继续说:「真说起来,我岂能不是心中有那不忿?」

程万里在这东京城里,似乎真有一种倾诉欲,却还把苏武选作倾诉的对象。

「只管来日,衣锦还乡,自大不同。」苏武安慰,想来程万里真有许多伤心事。

「是极,就是这幺想的,若是看不到抓不住,便也罢了,如今,既然看得到了,好似也抓得住了,岂能不使上浑身力气?谁人不想一个出人头地?」

程万里真说心事,与苏武一点不隔。

「相公此番定能出人头地,风光回京。」苏武再来一语,也说自己,用命去搏,也当搏个出人头地,再说那为国为民之事,没有出人头地,在乱世里,便是连谈为国为民的资格都没有。

还有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这是多难的事?

若真去想,苏武便是想得夜里都睡不着,一切,没有多久了。

「苏武啊,你好似没有字吧?」程万里忽然如此一问。

苏武心知,得找个理由借口,便答:「父母去得早,也不曾行过冠礼,便未想这些……」

古代的大多数礼仪与风俗,但凡需要钱的,从来都是富贵人家专属,底层百姓哪里能顾得上这些?

婚丧嫁娶也好,冠礼及笄也罢,乃至中秋吃个月饼,但凡花钱,那就多只是贵族专属。

冠礼取字这些事,那就更是读书人群体的专属了。

「我与你起一个吧……」说着,程万里便是去想,片刻之后,再开口:「嘿,倒也不必多想,苏武苏武,本就是名人,国之干城也,你就字子卿吧……子呢,男子美誉也,卿,自就是高官之意,也是天子对臣子的爱称,与你那武字一配啊,只愿你为国效命,前程远大!」

苏武点头:「多谢相公!」

「苏武苏子卿,好听呢……若是见于后世史书,两个苏子卿,岂不也是美谈?还要后人前后辨一辨,岂不有趣?」程万里自己也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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