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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武倒是余光瞟了一眼,便答:“珠圆玉润的模样。”

其实苏武也意外,真是东京养人,一个街边泼皮,养久了,也珠圆玉润了。

程万里还认真点了头:“哦……”

就看后面车架也来,车架也是奢华宽大,车帘掀起,只看去,莺莺燕燕一大群,皆是美貌女子。

程万里看着皱眉,苏武看着摇头。

只待车架过去,程万里叹气说:“这般哪里是来打仗的……”

苏武却笑:“岂不也是劳军?”

“如此劳军,莫不是要军心涣散?”程万里又说。

苏武还是笑:“高太尉自有高太尉的妙计。”

程万里看出了苏武笑容里的意思,却还是叹气:“你啊,我是急这朽木为官……你却还笑得出来?”

“知相公是忧国忧民,这般朽木,长久不得……”苏武答着。

“走吧,跟着去招待好才是。”程万里往一边去,倒是没有车架等他,他如今也骑马了。

苏武打马跟着,马匹并不超过高俅的车驾。

待得到了东平府,却是高俅又不入城了,似不必程万里接待什么,只在城外安营。

苏武随着程万里也入军营,那中军大帐倒是大,非常大,里面坐满了人,歌舞也起,乐音也来,酒宴就摆。

程万里稍稍往头前去坐,苏武自然坐在末尾。

也打量着帐中的这些人,有高俅心腹之辈,比如牛帮喜,有高俅从东京带出来的军将,党世英党世雄兄弟二人,

也有从南方建康府一路远来的水军统制刘梦龙,高俅此番带来的水军极多,不仅有建康府的水军,还有一路搜集而来的大小船只。

接下来便是十员战将,合称十节度,分别是王焕、荆忠、项元镇、韩存保、王文德、张开、徐京、杨温、李从吉、梅展。

高俅此番,倒也不全是胡来,他有心思,便是也信不过京畿禁军,所以招来这十节度,节度使在宋,其实就是个荣誉头衔,并不真是有实际权柄。

这十个人,昔日,其实都是绿林草寇出身,不外乎受了招安,都成了官军,这都是宋江的榜样人物。

高俅自己带了一万五千的京畿禁军,招来这十节度,便也是以贼制贼之法,既然贼人难打,那就招贼人来打贼人。

这个思路,显然是没什么大问题。

再加上建康的水军,还有其他州府调拨来的兵马,此番出征,高俅一共带了禁军、厢军、招安兵、辅兵、水军,共十三万之数。

便是前队已然在东平府城外宴请歌舞了,后队还在东平府的地界外慢慢来走,还有很大一部分直接往济州去了,水军其实也还没有到位,也还在河道里。

高俅如此大的阵仗,便是无论如何,也要一战而定,如此才好回京去。

当然,这个架势,别说打梁山了,打辽国都算多了。

也是权柄好用,高俅的权柄太好用,不论是人员还是物资,他真是怎么调就怎么调,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便看这个架势,不知此番靡费多少,苏武甚至也想,把这么一趟的钱给他苏武,当真十个梁山也平下来了。

也可见高俅高太尉的面子何其重要。

程万里头前,便是连连去敬酒,躬身站在高俅身边,那着实是姿态低微非常。

几杯酒下去,高俅也说:“东平府备的粮草都可备好了?”

程万里只管来答:“都一一备好。”

高俅拿着酒杯,不喝,又说:“嗯,此番啊,剿贼事大,拢共出得十三万大军,头前让你备的粮草怕是不够,你当再多备一些,送到济州,此番大军以济州为本寨,后山去邀战猛攻,水军从济州等处全部进发,到时候,十三万大军同出,那梁山贼寇,便是覆灭在即。”

倒也不知高俅是不是故意要在程万里面前耀武扬威,程万里只管点头:“太尉只管说个数来,东平府能备得下的,一定按时送到济州去。”

无他,尽量不粘锅,别到时候败了,便说是东平府粮草不济,导致大败,这锅可太大了。

却听高俅又道:“倒也不是要为难与你,头前备的,本帅既然来了,便一应带去,你再备个两万石送到济州就是。”

程万里头都大了,却还是咬牙来答:“谨遵太尉之命。”

这个数目可真不小,还得往大名府去买才凑得够,好在,这粮食送到了军中了,便可在转运司衙门里抵扣,就是少交朝廷赋税。

但这高俅起朝廷的赋税来,那也是没个数目,想怎么就怎么,这里多了,朝廷不久少了吗?

那天子当真这么好打发?想怎么就怎么?

苏武在末尾看着,程万里也活得难啊……

再看高俅,摆摆手:“好了,且到你这里来走一趟,便是专程来看看你,这战事啊,只能胜不能败,若是战事败了,你程万里也逃不出干系去,本帅若是有得万一,先让你程万里罪责难逃!”

程万里自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躬身大礼:“太尉必然凯旋!”

苏武也看明白了,高俅来这一趟东平府,来要粮食倒是其一,真正目的,是来亲自敲打程万里的。

高俅似乎也能猜到许多事去,他岂能不知程万里乃是童贯门生?便是专程来警告程万里,万万不要做那些拖后腿的事。

就看高俅把手中的酒抿了一口,摆摆手:“好了,你自下去吧……”

程万里又是一礼,赶紧下去一边落座。

只待军中酒宴散了,苏武跟着程万里回城。

路上,程万里也是咬牙切齿来说:“这厮……”

却是没说出口,没喝醉,不敢乱骂人。

苏武来说:“相公受苦了……”

苏武心中还真为程万里来气,乃至有怒,只是不表现出来。

程万里叹息一语:“人家是太尉,是殿前司指挥使,是天子身边走动的亲信臣子,我穿红袍,那制置使都是差充,如何能比?罢了,算不得受苦……”

苏武点头:“相公能屈能伸,大丈夫也。”

程万里马背上摆着手:“说起来,我还真担忧,十三万大军,那是个什么场面?那梁山多不过三四万人,还都是乌合之众,怕是……”

“相公放心,这高俅仗着十三万大军,好似已然胜券在握,军中大帐,竟也歌舞宴饮,丝毫没有那临阵的紧迫之意,如此,骄兵必败也。那梁山后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高俅似也想着倚仗水军之利,那梁山许多人,世世代代就生活在这水泊之边,水战又岂是易于之辈?乃至也未作长久打算,怕是要求个速胜,便是真以为大军一到,所向披靡,那惨重后果等着他呢……”

苏武倒也不是全在安慰程万里,还真作了认真分析。

高俅准备上,那还是足够的,心态上,却逃脱不得那以往的泼皮心思,战争已经开始了,他却丝毫不紧张,没有那领兵大帅的运筹帷幄,也没有那临阵之前的谨小慎微。

程万里听得苏武这一番话语,也是点头:“是啊,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他高俅如此……哼哼!”

苏武陡然觉得程万里真是越发长进了,也好似经历了一种历练,怎么历练的?

就看别人怎么犯错,便知道什么事不能做,怎么是对的,怎么是错的。

这不免也是一种极好的学习方式。

却是程万里又苦涩一语:“唉……还要两万石,子卿啊……”

苏武点头:“我自派人去大名府买就是,我亲自给他送去。”

“也好也好……”程万里点着头,也说:“也是为难辛苦了你。”

“不辛苦,他高俅怎么吃进去,怕是也要怎么吐出来。”苏武答道,却也想起一个人来,问道:“相公,那济州知府张叔夜,相公可熟悉?”

程万里摇摇头:“倒是不太熟悉……怎么你忽然说起此人了?”

苏武只答:“无甚,此番送粮去济州,想来会见到,所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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