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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光世点头:“这个好说,此番,是不是苏帅就要到西北来领兵了?”

姚平仲点头:“自然如此!”

“好得紧,看来时不我待,募兵之事,还当再快!”刘光世已然在往前想了,这要是举国之力来打,那再好不过,若是真能一举灭国,更是大功无数。

更别说泼天的钱财也会跟着自家哥哥一起来。

蔡攸死在党项之手,那蔡太师怕是一心报仇,朝廷岂不钱如流水一般?

哥哥之谋,当真高明!

那就要把此事办成铁案一般,想来朝廷的调查随后也要到,当如何安排一番?

好似也不需要如何安排,哥哥的这谋划,已然天衣无缝了,即便党项不认,那也是党项!

哪怕蔡太师心中觉得还是有蹊跷之处,如之奈何?

难道还能不打党项?

“那我走了,明日入夜,你就动身,一路上,当不能碰到一个游骑斥候!”姚平仲再交代一语,便是也知,这鄜延边境之地的游骑斥候,精锐非常,那不是玩笑,不能有丝毫侥幸。

若真碰上,即便不是当场来盘查,但凡记录在案到处禀报一番,破绽就出来了。

“你速去就是,放心,我知道如何调度!”刘光世心中有数,这事不难,只管以防备党项的名义,四处抽调游骑斥候往北来就是。

“多谢!”姚平仲拱手一礼,转身就去。

“不说此语,既是苏帅之事,我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光世也回礼。

只看得姚平仲再吊下城池去,上马消失在黑夜之中。

刘光世已然来呼:“快,令兵都随我来,门外守候,我写军令,四处去传,兴庆府细作来报,党项果然有兵马异动,当再加游骑斥候往边境来,不可有失!”

刘光世显然故意如此来呼,呼得许多人都听得见,明日也要动身,带着蔡攸的尸体赶紧回延安府去面见父亲,集结兵马,调兵遣将。

便是此时,刘光世一点都不慌了,什么大学士,死就死了吧!

死得还算有点作用,死得其所,定是在党项皇城里大言不惭了,得罪甚多,出口之语必也是教人难忍,汉家使节之风范也!

死得好!

死得人心情舒畅!

更死得有利家国!

也问问使团里的那些官吏差役,见西夏国主的时候,定也不是蔡攸一个人去的,旁边肯定有官员陪同,且也问问这位大学士说了点什么,最好真说了点什么……如此也好印证。

果不其然,一问之下,便也说党项人当堂要殴打宋使之事。

刘光世岂能不是奋笔疾书来,军令写完,就写奏疏,把事情始末先作一个第一手资料的汇报。

那边姚平仲,还得在浑州川的沟壑里再躲一日,休息是其一,主要是等着刘光世先把前路扫清,不必着急。

只待躲到再落夜,众人只管沿着河川小路一路往南。

只待过了延州城,姚平仲还要写信,信就一个字,有。这是约定的暗号,有就是成了,无有就是不成。

信也是快马去那燕京城。

只管再过鄜州,入坊州,安然回到耀州。

一切,仿佛都未发生过一般,回到耀州,只管再忙,招募士卒,操练新兵,一切忙忙碌碌。

不得多久,便也听得风声来,说使节在党项被刺杀身亡,姚平仲不免也要在官员同僚之间,当作惊骇非常,还要几番破口大骂,骂党项蛮夷……

消息如风,风随快马,不得几日去,又入东京城内。

朝堂之上,满朝文武,无不悲戚,那老太师更是哭得两眼通红,天子连忙赐座,也怕他站不住脚了。

却看天子,也是一脸悲伤,只问:“党项何以敢如此行事啊!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啊!”

也听得王黼来说:“那定是蔡学士言语铿锵,蛮夷之人不思天恩,反而恼羞成怒,如此做下这般丑恶之事!”

天子听来,也是点头,他心中岂能不恼党项,这二十年来,心腹大患就是党项,打来打去打了好几番,这朝堂之上骂党项的事,也不知多少回了,就三年前,刘法兵败身死,岂不更是骂得不停?骂着骂着,那党项自就是蛮夷之辈,不可救药。

却听太师忽然一语来:“当查,细查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王黼点头来:“查定是要查,但此事定是党项,查清楚一些,也教那党项蛮夷不可辩驳!如此,我大军若是要出,那就是师出有名,天时地利人和皆占,定能大胜!”

童贯也是皱眉,他对党项之了解最深,不免也觉得此事多多少少有点蹊跷,与党项打交道不是一日两日了,党项何以忽然要杀宋使?

自也知道,那使团百十人,一个个亲眼所见,言之凿凿。

童贯虽然有些疑惑,便也轻易不会出言来说……

天子大手一挥:“那就派人去查,大理寺,刑部,御史台,都一并派人去看看,派精干之人去,拟讨贼檄文,速拟!”

童贯来问:“陛下定计,要发兵去打?”

“这般何以还能不打?我天朝之宋,若是被蛮夷所欺,何以有脸面对天下之人?”天子着实悲戚,这么一个亲近之人,出发的时候,还亲切称之为“居安兄”的人,感情岂能不好?

童贯点头:“那就当速速将燕云之精锐班师而回,西北各军自归,京东之兵归乡修整一二,如此也好再来征发!”

“未想竟会至此,真如唐太宗所言,蛮夷也,畏威而不怀德,好言不听,唯有兵威,枢密院的事,枢密院速速去做,此番,发兵三十万,定要有个交代!如此朕才有脸面对天下人!”

天子如今,胜得太多了,自信着实不少。

童贯也愣了愣,三十万……这是个什么数目?

童贯去看王黼,王黼心下也是虚的。

那童贯自己来问:“陛下,此番不知三司能筹措多少钱粮?”

天子也去看王黼。

王黼硬着头皮来答:“二……三百万贯,三百万贯现钱。”

童贯一脸为难,抬头去看天子。

天子不必说,只管来开口:“三百万贯,何以动得了三十万军?中书门下与三司,再去筹措,两三月内,当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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