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认真点头:“岂能不当真,钱粮物资人手,要多少给多少,但有一点,你最后试出来的火药,定要炸得让我满意,且,时日不能太久!我给你说个时间,这所有事做下来,一年之内!”
甲方爸爸,只管把乙方当牛马用,苏武不想拖沓,这是第一步,制备出接近完美的黑火药配方,且建立整个生产的产业链,一年!
凌振只管点头,内心里狂喜,但又不敢喜,喜在这件事本就是他的热爱,也喜在苏武的权利支持,更喜在好似地位权柄陡然就有,来日前程似锦。
不敢喜,便是怕这件事,做不好。
“你别只顾着点头啊,说句话!”苏武真是甲方气势十足。
凌振一边点头一边来说:“小人……定当做好此事!”
“好,这句话极好,你去选地方,选造作司衙门所在之地,选好了就报过来,衙门里自给你办妥,接着你去挑人手,还要在城外选个场地,你自己看着办……皆你一言而决!”
苏武这个甲方,其实极好。
“得得……得令!”凌振还有些恍惚,躬身行了礼,往外去,脚步还是虚浮的……
苏武自顾自笑着嘟囔:“期待……”
从座椅上起身来,苏武心情极好,这件事终于真正可以展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甚至还有意外之喜,三百多个引火雷,这得记着,说不定随时随刻派上用场。
接着苏武会见李迒……
李迒着急忙慌来,脸上还有担忧,见过之后,便着急开口问:“苏学士,没事吧?”
“什么没事?”苏武还没会过意来。
李迒是真担忧:“那刘豫之事啊……”
苏武摆摆手:“那……没事没事,算不得什么事。”
“那就好那就好!”李迒这担忧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如今责任巨大,一边是要对苏武负责,更重要的是他身后那些京东高门,如果一旦出问题了,李迒真就成了过街老鼠。
李迒又说:“还是得你回来,你回来了就好,你一回来,便是什么事都迎刃而解……”
苏武明白李迒心中所忧,便多几分笑容在脸,直接问事情:“那煤矿之事如何?”
别的先不问,煤矿眼前最重要。
“在采了,只是采出来堆积了很多,换不成钱,都说此物会毒杀人,我与许多人说了,此物可以无毒而用,但还是没几人信我!”
李迒也难,苏武叫他开煤矿,他拿着基金的钱去干了,卖不出去,这不等着亏吗?
这事对苏武很重要,就说这天下,北方,北地,从河西四郡到甘肃陕西,从山西到河北河南,乃至到山东。
平常地方,哪里还有大木?更别说什么森林了,唯有那山里,还得是山上,才见得到林木,在陕西之地,山上都没什么林木了,河南河北,又能有什么山?
所以木材,还多从南方来运,也说那南方,许多地方,这么伐下去,只怕也烧不得几代人了。
这件事必须得变,要把森林还回来。
这是重点之一,更重要的是生产,冶炼,煤炭可比木炭好用许多,可以极大的增加生产效率。
苏武已经拿笔,寻来一张白纸,写写画画几番,又自己看了看。
一张简易草图,画完,苏武便道:“你拿此图去寻造作司,新衙门,那造作司都监名唤凌振,让他做出这个东西来,最重要的是这个烟囱,他自看得懂,以此物烧煤,定不中毒。明天,衙门里会下令,城外那些官属的铁匠作坊里,全部改用此物!往后不准用木炭!”
李迒看了看图,只管点头:“好好好,这般好,只要城外作坊都用上了,没人中毒,这东平府城内自也好说,只要东平府用的人多了,京东就更好说了!乃至往后,天下人都用此物,再好不过!”
这个进步,自也不小,虽然煤也不一定如何好,但比烧木头要好上百倍。
柴米油盐,百姓四大生活基本物资,城池里,平原上,柴都是买的,田亩里的秸秆,那也是极为重要的财产,争起来要打架。
说这些,倒也不全说苏武如何伟大,不至于此,而是苏武要赚钱,要倾销煤炭,更要倾销铁器制成品。
苏武要掌控经济与能源,自也还要为生产力的大发展打个基础。
再往后说,苏武要先在京东营造一个资本社会与资本群体,以资本来对抗那些士绅,也不一定是对抗,也可以是拉拢。
国家来日当真变革了,蛋糕得做大。
乃至再说什么蒸汽机,也不是什么真正高科技产物,最初也是手工造出来的东西而已,也不过是一次一次的试错给试成对的了。
而且,这个过程,在历史上都是民间自发,但苏武不同,他可以官方大投资去推动。
凌振这个牛马乙方,来日要做的事可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苏武要从最初,就把这个造作司做一个大规模的架构。
李迒已然赶紧去干活了,他可急,钱不能生钱,那就是要他的命。
临走之前,也说一语:“苏学士,家姐也问,不知学士这次回来,是否忙碌……”
苏武懂了,但还要见一个人。
大名府卢俊义,而今变成了密州卢俊义,密州有市舶司,卢俊义如今一心弄船运之事,与基金也是配合关系,卢俊义一会儿在密州,一会儿在东平府。
此时自就是在东平府,苏武自要见他。
卢俊义再来,他自还是江湖做派,拱手一礼,大大方方,自己也落座,自己也吃茶。
苏武也笑着相迎,问一些近况之类。
接着也说正事:“海运与河运,都还要再扩大,海船河船,都要不断去建,人手更要招,不论是两浙江南的船工水手,还是广州泉州的,不必排斥,都要!”
卢俊义头是在点,只是无奈:“兄弟,无钱难行……”
苏武嘿嘿一笑:“缺钱,你找李家郎君去说,让他那基金衙门入股来合伙,你们自去商议!”
这是生意,苏武要给钱,自也往李迒哪里给,便是要把生意上的事,都拢到一个部门去管。
乃至苏武出的船只,自也要作股份来算,卖给基金衙门。卢俊义自己的钱,那自是卢俊义的股份。
为何非要卢俊义来做这件事呢?
因为这个时代的河运,官府只是一方面,很多时候就是江湖事。
海运,那更不必说,海军,海商,与海盗,他很多时候没什么很大的区别。
不用卢俊义,苏武能放心?
乃至船只出去了,他自己不回来了,都无处伸冤……
所以,暂时而言,他更是个江湖事,就得用江湖做派来。
选船老大,就得选家儿老小齐全的,船老大不回来,小心你全家的命。
出去了,也要能打要杀,在海上,甚至也要能抢!
这是时代的局限性。
既然卢俊义最初就随着苏武横渡过渤海,那自一条道走到黑,还有谁比卢俊义更合适?
这才是苏武心中的谋算。
卢俊义听得钱的事解决了,便也直接想事情,一语来:“兄弟,真说起来,泉州刺桐港那边的海船造得比咱们这里的好!”
“那就往泉州去造去买!”苏武很认真。
“那就如此!”卢俊义是征求意见。
“还有大事!”苏武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