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放心,得空就来……”李邦彦点着头……
出宫去,李邦彦自就当真开始奔走了,要有一群朝臣……
更要有几部忠义军汉……
要有的放矢,自就要研究一下,朝臣之名单,京畿诸部之军将名单,都要一一看过,先接触谁,后接触谁……
一时间,李邦彦也是兴致大起……
第一个想到的自就是白时中,自头前太上皇复辟之事后,白时中已然慢慢淡出了朝堂……
此时此刻,岂不正是白时中再起之时?
只管先去寻……
李邦彦到处忙碌来去,一忙好几日过去了……
忽然,枢密院副使刘延庆派人来请,不仅仅是请他,更是请得诸多衙门之人。
何事?
颍州军哗变,消息刚刚入京……
诸多相公皆至,倒也无人当真着急,李邦彦更是一点都不急,甚至隐隐间,还有些高兴……
为何?
因为如今,天子已然退位,明面上,是燕王在国。
那颍州军哗变,自就不是天子之事,而是燕王之事,自是燕王焦头烂额……
当然,众人也不是不能出力,但有一个前提,就得燕王亲自来说,亲自来请,请大家出力!
李邦彦也问:“颍州军为何哗变啊?”
刘延庆一语去:“还能为何?缺粮缺饷,军汉们活不下去了,岂能不哗变?”
“头前,不是我等一人出了几万贯钱吗?钱呢?”此时此刻,李邦彦自是已朝堂第一人自居了,自然要出言出头……
“那点钱,加在一起不过三四百万贯,还是人家荣国公一人出了几十万贯去……这点钱,与天下各路州府而言,不过杯水车薪,好在燕王安排了钱粮从京东来补,不然,这天下只怕要大乱了,只是万万没想到,颍州军连这几日都等不及了……”
这真是刘延庆心中所想,他说的,都是他真实了解的事情。
对于苏武要做的其他事,他自是一概不知。
却道李邦彦说了一句什么?
他说:“京东是真有钱啊……竟是能补天下度支……那这倒也不需要什么三司户部了……”
刘延庆心中觉得奇怪,今天李邦彦是怎么了?失心疯了?
刘延庆一语去:“还是先想一想怎么解决此事吧……”
“京东有钱有粮,那还不好说吗?”李邦彦又道。
一旁荣国公钱忱,那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语去:“李相公,你少说几句吧……”
李邦彦两手一摊:“正好,我自不言,如此大事,自有燕王解决就是……”
刘延庆也是无奈,这些相公,他着实是搞不懂,只能不理会,左右去看:“诸位,可否再凑一些钱粮,如此,我以枢密院的名义派使节去,便也好说项,安抚下来就是……不然当真打得一团糟,燕王在北,一时又难以回头来,不免……到时候肆虐州府又多起来,从贼也多,难以收场……苦的都是百姓啊……”
“京东的钱粮不就来了吗?”李邦彦又接话了。
“如此大笔的钱粮,这不还要一些时日吗?此时颍州兵不过刚刚哗变,影响不大,当机立断之时,自是要诸位先出力……”
刘延庆是认认真真在解决事情。
李邦彦左右看了看,不言,意思就是没钱。
也是一个道理,哪里有国家缺钱,就找当官的要?
那要真是如此行事,岂不成了惯例?
那还当什么官?
钱忱也左右去看,自是无一人抬头,他欲言又止,上一次他也大出血了,这一次,也不是一个钱两个钱的事……
这……一时也有犹豫……
“唉……”刘延庆无奈叹气,他叹的不是哗变,叹的是军汉们当真成了贼寇,劫掠一起,不知多少百姓遭受灭顶之灾。
李邦彦忽然一语来:“刘枢相是常胜之将,领兵去打就是……”
领兵去打?
领哪里的兵?京畿的兵?如今这京畿之兵,刘延庆真怕领到半路上就散了……
西北之兵?那来得及吗?
这倒是其次,出兵,也是要钱粮的……
军汉在家里,拖欠几天粮饷,他们还能想办法撑一撑,不到真正要饿死的时候,没有谁会提着脑袋造反……
撑一撑,京东钱粮也就来了。
但出征不一样,开拔要发钱,上阵要发钱,你更得把路上的粮食先行备好,不然半路上饿起来,岂不又是十数万贼?
没有粮,怎么开拔?
“唉……”刘延庆一圈看去,心中凉得透透……
不论怎么说,不论谁是皇帝……这天下还是天下,这万民还是万民,这社稷还是社稷……
天下为公乎?天下为私乎?
无奈,刘延庆一语:“那就散了吧,等上几天再说……”
这朝廷,没什么用了……从女真来的那一日开始,乱成了一锅粥,皇帝更易,又更乱,燕王一起,乱上加乱……
这朝廷,废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稳定下来……
李邦彦第一个起身来:“如今,天下退位,燕王为尊,如此家国大事,自有燕王定夺,散了吧……”
颍州远不远?
其实远,六百里。
颍州近不近?也近,六百里,真行军快赶,步行而来,也不过十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