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禄这些话,不免,都是父亲耳提面命。
梅展直到此时,才恍然大悟,点着头:“哦,明白了……”
便也去看身旁那汉子,那汉子也是一脸惊讶,也才明白过来。
误会了!
这误会可真不小!
倒也……合理,天子退位,燕王带兵一走,颍州起兵作乱的消息随之就来。
也就是说,时间空间上,颍州作乱,还在燕王北去之前。
那颍州作谁的乱?岂能不是那燕王?
梅展不是忠义第一,那还能是什么?
这事闹得……
梅展又看身旁的汉子,这汉子名叫时迁,两人稍稍对视,一点头。
梅展就言:“行,我知道了,汴京城里可都打点好了?好不好入城?”
李禄连忙答道:“将军放心,汴京城里,守城兵将看起来不少,其实都不堪用,唯有一个枢密副使刘延庆算是威胁,但他不过光杆子一个,无钱无粮,谁也调不动……本还有一个昔日给逆贼苏武开过城门的苗傅,而今里获得了那逆贼苏武的赏识,此番一并带走了……”
“那就是说,我只管到得汴京城,入城不在话下?”梅展还问一语。
李禄连连点头:“家父也在联络军将,若是能成,到时候自有消息来,只看往哪个门进就是……”
梅展与时迁对视一眼,点头就笑:“那真是再好不过……”
李禄也满脸是笑,成了!
却听梅展也问:“头前陈留城之城防如何?”
李禄只管连连摆手:“我过来的时候看了看,城头上无有兵将,北城那边沿路都是逃散之人……将军只管入城就是……”
李禄倒也不意外,一路来,都是这么回事。
被还想着打上一仗,让燕王看看,哪怕不是什么硬仗,也让燕王看看他梅展也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也是为燕王卖过命了……
再怎么说,梅展也是好汉出身。
没机会!
一点机会都没有。
唯一一次是在南顿,南顿县城,城门紧闭,城头之上,那是兵甲不少。
只待来去说几语,只是借个道,秋毫无犯并不劫掠之类的话语……
再来几语恐吓,若是不从,屠杀殆尽之类……
城门还真就开了……
这不,一路就到了陈留城。
“走吧,随在后面,上个车驾,跟着走!”梅展大手一挥,马蹄继续。
李禄自是喜不自禁往后去,后面不远,还真有车驾,只管跳上去就坐。
头前,时迁在笑:“秦王,那可是诸王之首啊!”
梅展也笑:“这是不要本钱的买卖了,别说秦王了,便是道君副教主,只怕也可允来……”
“梅将军真不心动?”时迁还笑着问。
梅展丝毫不能犹豫,连连摆手:“此身,自与燕王效死,万万没有首鼠两端之事!”
时迁点着头来:“梅将军当真好汉也!”
两人虽然相识不久,不免都是好汉出身,互相也聊得多。
便是时迁丝毫不急,哪怕梅展真动心又如何,他有几百精锐汉子在旁,这支军队,早已掌控在手。
想那梅展,自也明白这一点,凭借这几千颍州军汉,哪里当得住什么秦王赵王的……
“时将军,这天下,也唯有燕王殿下对军汉真心实意的好,除了燕王,军汉哪里还真有活路去?”
梅展说点心里话,也回头去看,颍州军汉数千人,大多破衣烂衫的模样……
“是啊……”时迁点着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真心相交也不假,梅展,是条汉子。
就听梅展大喊:“兄弟们,再加把劲,走快些,汴京城就要到了,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钱粮如山高!”
这话一喊,军汉们还真脚步有劲不少,只管加速再走。
两日再去,第三日大早,颍州军已然就远远看到了汴京城那雄伟的城墙,一线去,不知多少里。
倒也不急了,先驻扎一番,休息一下,更也是养精蓄锐,杀人可不是个轻省活……
更何况,任务可非常重,时迁身上燕王给的名单,那是长又长……
乃至也还要分配一下任务,不能让人走脱了去。
一部一部要分好,每家每户都要第一时间赶到,不能有前有后乱糟糟,谁带路,怎么走,都要分配得清清楚楚……
李禄自是有要事,提前一日出了队伍,飞奔先进城了……
也要等李禄来说,往哪个门进。
当然,若是没那个门进也无妨,不外乎爬墙,京畿城头上的军汉,那是连射箭都要先给钱的……
没钱,必然箭矢都不会放一个。
只待那时迁麾下军汉真去爬,爬哪里,自就破哪里,毋庸置疑的事。
当然,不爬最好。
汴京城内,李邦彦已然是喜出望外,头两日,京中收到消息,说叛军就要真到了,城内还有一团子恐慌……
更有不少人要拖家带口赶紧去逃……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消息,谁传出来的话语,说梅展打的旗号是忠义勤王……
还真就立马把汴京城给安抚住了……
这消息到底是哪里来的?
可不仅仅是燕青在传,李邦彦更是推波助澜……
此时此刻,李邦彦还真与殿前司下一个军将私下商议好了,只待忠义勤王军一到,只管开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