搪瓷杯嘆气,也没有追问下去。
跟同事交班的他有如蒙大赦的感觉,
又熬了一天,没有穿帮,没有人质疑,真是太好了。
天色逐渐转冷,早起的陈韶宇缩在被窝里心乱如麻,说不清是想要赖床还是过於志芯,不愿面对现实。
烛火失联,即將一星期。
舆论场上造谣的人,他逐一揭露,並把证据提供给虚实边界起诉,令他们恶有恶报。
工作上,他兢兢业业,维持著烛火仍与大家同在的假象。
游戏里,他敷衍著塘瓷杯,避免大佬敏锐察觉到异样。
这样的缝补匠角色,还能维持多久?
冷水洗脸,浑浑噩噩的脑子逐渐清醒。
陈韶宇按部就班来到公司,照例推开那扇除了自己没人会造访的办公室大门。
烛火的躯壳仍在运转,与她离开后的数个日夜一样。
他捂著脸坐到沙发上,满脑子都是意识到烛火失联,即將崩的现实。
一阵微风吹过,静謐的室內多了一缕清凉,静謐的氛围注入“”的水流,缓缓流淌过陈韶宇的耳边。
心烦意乱的他没有在意,直到“咔噠咔噠”的声响逐渐刺耳,像是缺少润滑的轴承生涩地转动。
他猛地抬起头。
以固定节奏循环转动进行自检的烛火躯壳忽然偏离了运转“轨道”。
头、手、躯干、大腿纷纷归位,紧密嚙合。
陈韶宇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瞪著重现人型姿態,而非五马分户的烛火。
维持著僵硬的身形,烛火无神的双眸逐渐恢復了人性的色彩。
如同满天繁星倒映其中,星辉耀眼。
烛火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轻轻拍了拍,似乎在重新適应身体感官。
一切无恙,她的目光终於落在了陈韶宇身上。
看著陈韶宇抽动的嘴角,委屈的小表情,她似乎读懂了什么。
“抱歉————突发状况,回来晚了。”
说完,她伸手捂住了额,表情有些痛苦,身子也一点点倾侧,跟跪著倒在书桌上。
拒绝了陈韶宇的扶,她摆手:“意识层面的混沌,与身躯无关。”
陈韶宇没有追问,不好奇正是他能站在这间房子里的原因。
足足半个小时,房间里静謐无声。
烛火维持著倾侧在桌子上,有些搞笑、狼狈的姿势,无神的眸子再度恢復了神采。
“原来如此,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基本了解了。”
烛火微笑著:“这就是你觉得正確的处理方式吗?”
陈韶宇心头一紧,急忙解释。
“我——恶有恶报,朴素的价值观,总之—”
他有些结巴,也有些心虚。
烛火断连,后期行事的尺度只能自行把握。
“我没有说你做得不对。”
“这个世界发生的事,当由这个世界的人解决。”
“基於文化、教育做出的决断,符合广大群眾朴素价值观,我不认为是错。”
陈韶宇脑子一抽。
“灵活的道德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