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妮忽然止步。
走廊四周点满了照明水晶,也只有格利安这样千年不倒的魔法世家,才能奢侈地將庄园每个角落,用水晶点缀得富丽堂皇。
无处不在的暖光没能照亮蕾妮忽然阴沉的脸,她缓缓转过头,带著居高临下的脾,冷冷地审视著自己的母亲。
像是在看一头野狗,怜悯中带著些许不屑。
蕾妮母亲的声音戛然而止。
自10岁的那个夏天后,蕾妮的沉默寡言有了好转。
她会说,会笑,愿意向周围的人分享自己的魔法见闻与感悟,任谁见了都要夸一句阳光开朗的好孩子。
唯独对他们,对流淌著同样血脉的亲生父母,她惜字如金。
除了公开场合,她会假装亲昵。
私底下,她以无言,冷脸相对。
拒绝父母靠近自己学习的场所。
谢绝他们在规定时间外造访。
蕾妮像是以自己为圆心建造了一所监牢,为自己与父母划分出了明確的活动时间,彼此相处规矩森严,规章严苛。
时间到了,该出现在父母面前,她一定会出现。
到了时间该离开,她转身就走。
一切都是例行公事。
早年蕾妮妈妈还能以长辈的名义呵斥,令蕾妮沉默著,乖乖低头,接受自己的教训。
隨著年岁见长,蕾妮的实力愈发强大,以15岁成就7阶,以血脉维繫亲情的韁绳逐渐断裂。
蕾妮不假辞色地冷视中夹杂著刺骨的寒风。
“蕾妮—”
她的声音被粗暴打断。
“妈妈,你只是6阶,我的地位比你尊崇。”蕾妮冷笑,“需要你教我做事吗?
蕾妮妈妈如遭雷击。
“你曾教导我,不要和粗鄙的野法师接触,也不要向不如你强大的魔法师释放太多善意。”
“我啊,可是全听进去了呢。”
空间碎裂,蕾妮只手开闢空间通道。
传承著杜塞尔的秘法令她瞬息间离开了庄园。
蕾妮妈妈浑身大汗,少顷,跌坐在地,心臟仍在剧烈跳动。
多年来,她一直知道女儿深深恨著自己。
她原以为误会会隨著蕾妮长大而解开,孩子总是在长大后才能理解父母的苦心。
事情远比她想像的严重。
刚才的眼神中,她分明看出了,赤裸裸的敌意。
那是不把她视作父母,而是仇人的怨恨。
蕾妮从未如此直白显露自己的情感。
她做了什么就因为阻止了她和那个野法师对决?
“三试,什么意思?”得到回覆的虚实边界茫然看向薄荷。
许久未开启的薄荷小课堂再度给笨蛋孩子们解惑。
“安纳帝国,魔法师之间的比试,如果以正规形式进行,会让对战双方各选一项比试內容,最后一场固定为对战。”
转著圈啃玉米的橘子茶神似土拨鼠,她一边咀嚼,一边含混地问。
“蕾妮也是魔药高手吗,她居然选了你最擅长的。”
薄荷抿了抿嘴,但还是骄傲地挺了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