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掰着指头说道:
「不贵,大宗伯,礼部的人在六部中是第二多的,下官估算礼部要订五十份报纸,年例就给一千两银子吧。」
赵贞吉一拍桌案说道:
「礼部没有这笔开支!」
苏泽却继续说道:
「大宗伯,《乐府新报》可是陛下御旨批办,李首辅牵头的大事,办报也是昌教化树风纪的好事,礼部这幺大的衙门,总有些应急的银子吧?」
以赵贞吉的养气功夫,此时也快要忍不住了。
苏泽话锋一转说道:
「大宗伯,王学泰州曾言,『百姓日用即为道』,可您看看这礼部的诸位,哪个不是我大明云端尖尖上的人物?他们还能知道什幺叫做百姓日用?」
「大宗伯,您还记得您年少时,曾想要拜王守仁为师,志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如今您已经身居宰辅,为国计操持,已经几时未见民苦民困?」
「君不见『慈航偏易渡,岂若世途难』?」
赵贞吉愣了一下,这两句是他青年时送别友人的诗句。
他不以诗才见长,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却没想到苏泽竟然随口就引用了他的诗。
苏泽看向赵贞吉,知道自己的猜对了。
赵贞吉的诗确实一言难尽,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的应制诗,一辈子没写下一个名句。
但是他流传下来的诗作不少,晚年还自费出版过诗集,显然是很看重自己在诗词上的名声的。
苏泽这番操作下来,赵贞吉的神色反而缓和了一些,他说道:
「五百两,从礼部的纸张钱中拨出。」
见到赵贞吉点头,苏泽又说道:「下官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