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朝廷给中书门下五房建宿舍,乃是朝廷的恩典,也非苏检正个人的施恩。」
「中书门下五房侵占吾等公房,现在他们多了宿舍,分于我们何妨?」
「如果是施恩,那也是陛下和朝廷的恩典,岂有不受的道理?」
严用和这幺一说,在场立刻就有年轻给事中附合。
渐渐地附和的声音也多了起来。
中书门下五房的宿舍距离皇城很近,免去了上衙奔波之苦。
一家一户都是单独的房间,不用挤在杂院中。
新式土楼冬暖夏凉,又干净明亮,大家怎幺会主动拒绝?
只是张宪臣一直唱高调,众人没办法接受。
现在严用和给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自然再也没人拒绝。
张宪臣也知道众意难违,于是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和中书门下那边说下。」
不少被租房折磨的给事中发出欢呼。
严用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向身边的另外一名吏科给事中陈三漠问道:
「陈郎,近日还有什幺大事吗?」
陈三漠立刻说道:
「近日还真有一件趣事,听说中书门下五房为了推免官员,向吏部行文,要求调阅部分官员的事迹文书和考核结果,却被吏部拒绝了。」
严用和自然明白吏部为什幺拒绝。
内阁从吏部手里夺走了七品以下官员任免的权力,吏部自然不满。
但是高拱在吏部威望很高,吏部不敢明着反对,于是用这些招数。
再说了,吏部不敢反抗内阁,还不敢对中书门下五房使绊子吗?
严用和在官场多年,自然明白这些小心思。
陈三漠说道:
「看着中书门下五房和吏部斗法,这也是年前最大的乐子了。」
陈三漠是想要说狗咬狗的,但是他毕竟是读书人,还是无法当众说出这幺粗鄙的话。
严用和会心一笑,但是他很快转念说道:
「陈郎,此事我们要出手!」
陈三漠疑惑的看向严用和,他问道:
「要帮着吏部制约中书门下五房吗?可是严公,如今中书门下五房气势正盛,我们何不坐山观虎斗?」
严用和摇头说道:「谁说要帮吏部的?」
「啊?不帮吏部?」
严用和义正言辞的说道:
「官员推免乃是大事,地方上缺一个八品官,多少政务因此迟滞?难道能因为政争耽误?」
「吏部这幺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陈三漠说道:
「那我们帮着中书门下五房弹劾吏部?」
严用和看向这位搭档,实在不明白这样的智商,是如何在六科混下来的?
中书门下五房不好惹,难道吏部就是好惹的?
你没事干惹吏部干嘛呢?
严用和摇头说道:「谁说要弹劾吏部的?朝廷是要咱们做事,把事情办了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