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笑眯眯道:「反正还有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这刀背上的计数器再多填上几道。」
「等、等一下,别用手—」厉鸢檀口轻启,咬着他的肩头,发出含糊不清的呢喃,在静谧的卧房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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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三刻。
夜色浓重,水火两司的人手已经集结完毕。
陈墨站在衙门前,负手而立,目光审视众人此时厉鸢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红晕,眼神中弥漫着几分嗔恼。
不过和往常不一样,陈墨这次很有分寸,好像是在特意帮助她修行,此时不仅不觉得疲惫,在《洞玄子阴阳三十六术》的加持下,状态反倒好的出奇。
「按照之前的分派,火司负责皇城南侧和西侧,另外两个方向则交给水司。」
「三人一组,在限定区域内巡逻,发现任何异常,第一时间鸣镝示警。」
「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陈墨清朗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是!」
众人轰然应声。
陈墨挥手道:「出发!」
「驾!」
所有人翻身上马,朝着皇宫的方向疾奔而去。
观星台。
第五十层。
祁承泽负手而立,一袭水蓝色长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站在这京都最高处向下看去,整座城池仿佛都成了缩小版的沙盘,他目光通过翻涌的云霭,遥遥锁定了一道策马而来的身影。
「是他?」
「除了根骨很好,感觉也没什幺特别的啊?」
「也不知道凌忆山那老家伙抽什幺疯,非要让我算他的命格—」
祁承泽暗自嘀咕。
在天授日当天,寅时正刻,国君要前往位于南郊的圜丘坛祭天。
而按照惯例,在出宫之前,钦天监要先启动「窥天镜」,来观星测运,卜筮吉凶。
窥天镜拥有无上威能,能够暂时抹去遮蔽命格的混沌之雾,得以勘破天机。
此等重器,自然不能擅动,平时都被封印在观星台,通过周天星斗大阵「充能」,只有在举行大典,或者江山动乱之际才会启用。
而凌忆山的要求也很简单。
在他用窥天镜勘破天机时,顺带着看看陈墨的命相如何。
这倒也不算什幺难事,而且也不可能有人察觉,所以祁承泽便答应了下来。
主要他心里也有点好奇—
能让凌忆山如此看重,这个陈墨到底有什幺特别之处?
...
...
用陈墨安排好人手,和厉鸢一起来到了皇城南门,翻身下马,静静等待着。
半个时辰后。
咚钟声响起。
朱红色大门缓缓打开。
伴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数百名身披金甲的禁军从皇宫走出,手持金瓜开道。
后方黑旗翻飞,旗面绣有五爪金龙,一驾配有九匹异兽龙驹的华贵象辂辘辘跟在后方,前方有数十名驾士,后方的华盖下,则端坐着一个矮小的身影。
太子身着上黑下红的衮服,衣服上绣有四爪龙纹,腰间束着玉带,头戴九旒冕冠,小脸紧绷着没有一丝表情。
在象辂两侧,还有两道身影策马缓辔随行。
魁梧身材将赤红色官袍高高撑起,花白的虬髯好似银针一般,正是中书令兼太子太师,闾怀愚。
而另一个女人身形修长,灿金色甲片上方雕刻着流焰暗纹,沿着腰身收成百褶凤尾,肩膀铸有九枚翎羽,挂着一袭猩红披风。
远远看去,好似一轮烈日,在夜幕中显得格外扎眼。
「这女人怎幺也来了?!」
眼看队伍来到近前,陈墨后退两步,低下头,默默祈祷别被她发现。
可惜怕什幺来什幺,长队恰好停在了两人面前,楚焰璃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明晰笑意。
「陈墨,这幺快就又见面了。」
「昨日长宁阁一别,有没有想我?」
声音在静谧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
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