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接下来就看他们如何抉择了。
“今天这杯酒喝下去,以后我们就是兄弟。”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想喝的现在就可以走,我陈野绝不为难。”
话落,屋子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一个离陈野最近,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年轻人第一个端起了酒杯。
“陈大人!不,陈哥!我李默以后就跟你混了!我干了!”
说罢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陈哥!算我一个!我王松!”
“还有我,我早就看家里那几个得势的兄弟不顺眼了!”
“干了!”
一时间雅间里的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嫉妒和审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同类的兴奋和对未来的期盼。
“好!”陈野将杯中酒饮尽,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
“从今天起,咱们这个小团体就叫醉云会。”
“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求醉卧白云间,快意恩仇!”
“敬陈哥!”侯恩和钱易带头高喊。
“敬陈哥!”众人齐声应和。
一个以陈野为首,由云州城中所有失意勋贵子弟组成的松散联盟在这一刻初见端倪。
……
云州城,南城。
与北城勋贵遍地,高门大户林立的景象不同,南城多是些寻常百姓的居所。
这里街道狭窄,房屋低矮,空气中永远弥漫着一股柴米油盐的烟火气。
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深处,有一家开了几十年的豆腐坊。
此时豆腐坊已经亮起了昏黄的豆油灯,一个面容清秀,身穿粗布衣裙的少女正手脚麻利的干着活,打算趁着傍晚这点功夫再做一锅老豆腐出来去集市上卖。
这少女名叫袁小娥,是豆腐坊主人袁老汉的独女。
少女的眉眼生得很是干净,皮肤因为常年待在湿热的坊内,显得格外白皙水嫩,只是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显然是长期睡眠不足所致。
“咳咳……”
里屋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爹,您醒了?”袁小娥停下手里的活,快步走进里屋。
床上躺着一个头发白,面容枯瘦的老人,正是袁老汉。
他年轻时劳累过度,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如今连下床都费劲。
此刻这袁老汉看着女儿,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愧疚。
“小娥,都怪爹这身子不争气,让你一个女孩子家干这些粗活累活。”
“爹,您说这叫什么话。”袁小娥给袁老汉掖了掖被角,笑着说道。
“您把我养这么大,我孝敬您不是应该的吗?”
“再说了,我力气大着呢,而且豆腐坊这点活一点都不累。”
袁老汉叹了口气,拉着女儿的手,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她手心里的薄茧。
“你今年都十八了,城里像你这么大的姑娘,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前些天王媒婆又来了,说了西街张屠户家的儿子,人老实,家里又有两间铺子,你要不要……。”
“爹!”袁小娥打断了父亲的话,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您别听那王媒婆瞎说,张屠户的儿子我见过,一脸的横肉,看着就吓人,我才不嫁他呢。”
“那……那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袁老汉追问道。
袁小娥的眼神飘向窗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有些憧憬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不能是屠夫,也不能是铁匠,最好……最好是个读书人,斯斯文文的,会作诗的那种。”
少女怀春,总是对才子佳人充满了幻想。
袁老汉看着女儿的神情,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读书人?
他们这种人家,怎么可能攀得上读书人。
更何况,家里现在这个情况,他哪有钱给女儿准备一份像样的嫁妆。
“好了爹,您歇着吧,我去做豆腐了,待会儿还要出摊呢。”
袁小娥扶着父亲躺下,转身走出了里屋。
一回到热气腾腾的豆腐坊,她脸上的那点少女情怀就迅速褪去,再次变回了那个麻利能干的豆腐少女。
推磨,过滤,点卤,压制……一套流程下来,好似行云流水。
等一板热气腾腾的豆腐做好,天已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