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私占良田一案,朕,知道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只是说知道了。
然后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的话锋猛地一转。
“众卿,比起京郊百亩良田,朕这里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与诸位商议。”
更重要的事情?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明白女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连周玄清和吴道甫这两位老狐狸,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困惑。
只听女帝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缓缓响起。
“朕刚刚接到南河郡八百里加急奏报,今年南河郡先是大旱,数月无雨,入冬以后又奇寒无比,以致赤地千里,颗粒无收。”
“如今郡内饥民遍地,易子而食,饿殍载道,已然酿成滔天大祸!”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方才还剑拔弩张,吵得不可开交的朝堂在这一刻瞬间安静了下来。
珠帘之后,女帝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怒意,继续响起。
“奏报上说,南河郡守李牧在灾情发生之初不仅不思开仓放粮,安抚灾民,反而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职,下令封锁消息,以致错过了最佳的赈灾时机。”
“如今郡内粮价飞涨,盗匪四起,整个南河郡已经形同人间炼狱!”
“诸位爱卿,你们告诉朕,此事当如何处置?”
沉默了许久,太师吴道甫终于颤巍巍地从队列中走了出来,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陛下!老臣……有罪啊!”
“身为百官之首,未能及时察觉南河郡之变,致使生灵涂炭,百姓遭劫,老臣罪该万死!”
他这一跪,身后的一众官员也纷纷反应过来,齐刷刷地跪倒了一大片。
“臣等有罪!”
“请陛下降罪!”
认罪之声此起彼伏。
就连之前还不可一世的周玄清和林海此刻也只能黑着脸,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
他们知道,女帝这是在借南河郡之事敲打他们所有人。
珠帘之后,女帝看着下方跪倒一片的臣子,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波动。
她等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道:“众卿请起吧。”
“如今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立刻赈济灾民,稳定南河郡的局势。”
“户部!”
户部尚书连忙出列,躬身道:“臣在。”
“国库之中尚有多少存粮?”
户部尚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陛下,除去各地军需用度,国库尚有存粮一百二十万石,另有赈灾专银一百万两。”
“太少了!传朕旨意,立刻从京畿大营和西山大营调拨军粮三十万石,户部再拨纹银两百万两,务必在三日之内凑齐所有赈灾粮草物资。”
“遵旨!”户部尚书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领命。
“兵部!”
兵部尚书也立刻出列:“臣在。”
“着你部即刻派遣三千京营锐士,护送粮草前往南河郡,若遇盗匪流寇,或有地方势力胆敢阻挠赈灾者,可先斩后奏!”
“臣,遵旨!”兵部尚书的声音铿锵有力。
一道道旨意从珠帘之后清晰地传达出来,有条不紊,杀伐果断,尽显一代女帝的雷霆手腕。
方才还混乱不堪的朝堂,在她的调度之下,瞬间变得高效而又肃杀。
所有官员都屏息凝神,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他们这才猛然惊觉,这位登基不过五年的年轻女帝,其心智之深沉,手段之强硬,早已远超他们的想象。
安排完粮草和兵马之事,女帝的话题再次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