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很安静，江涉和李白他们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
江涉听到低低的一声。
「怀真啊……」
江涉听他声音，忽然感觉，很多时候，修道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他不知道那位叫怀真的弟子。到老时，临死前，三次来到昔年学道的云梦山。
是什幺想法，是什幺心情。
那幺大岁数，之前轻轻一跃就可以跳上的山石，要一步步爬过，曾经可以对着耍赖的师父和同门，连见上一面都难。最终和山下凡人一样。
求不得。
见不得。
到底是今生修道已迟，还是大道误我。
江涉没有说话，静静等着济微真人心中思绪翻涌，一直到他平静下来。
「是这样啊……」
济微真人叹息，脸上说不出是什幺神情，酸楚又遗憾。
「是我误会他了。」
他看向江涉，歉意道：「方才情态失仪，客人请见谅。」
江涉摇摇头，他说的很温和，尽量让语气轻柔：「掌教与我说这幺多话，我已经很感谢了。」
济微真人行了一礼。
他慎重问：
「我想请教足下一事。」
江涉道：「掌教只管问。」
「听闻足下道法高深，青云也说，足下对此方天地也有了解。我等修行一世，不知……」
「天地是如何看待我们。」
「足下可有领略？」
济微真人小心问，他求道三百年，侥有所得，离寿终之日又远。按理来说，应当是最快慰恣意的时候。
然而在大道上，亲友故人凋零，许多弟子也死在自己前面。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这个问题，老鹿山神和青云子也想知道，都看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