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棵树,在天地间运行的道。」
「在春日观花,在夏日树下乘凉,品尝杏子。不因爱惜花卉之美,强行让杏花停留,也不因爱吃杏子,落果后也要催出杏树生长。」
「生生死死,生灭自然。」
「即是无为。」
和尚开口就是道来道去,这两个月下来,他也有些习惯了。
和尚解答的时候,还隐晦地劝了下,莫要让他一个僧人继续在崇玄馆里讲道经。
这些世家子和官员子没听出来。
有人继续请教:
「戒勿喜邪,喜与怒同,不知又是什幺意思?」
和尚叹道:
「过度的狂喜与暴怒,都会让心神动荡,失去清净之本。修行之人,当守中和……」
官员之子还有些不明白。
他问:
「可是,我听闻有许多修道之人,性情却很懒散。」
「甚至张果老先生,听闻也是性情中人,隐居在中条山里,时常大笑大哭,大悲大喜。」
「这难道合乎道法吗?」
官员之子问出这话,让和尚无端想起了江先生。
他同那位仙人相识的时间不长,只记得对方每每巳时才睡醒,起来的时候巷口的饽饦都要收摊了。
又爱熬夜,经常读着话本游记,或是与人饮酒,或是自斟自酌,时常到三更天才睡下。
和尚不禁微笑。
想到那位,这段时间在崇玄馆的烦闷也淡了许多。
他开口,半个崇玄馆的目光就汇集在他身上。
「渡河需用船,到岸不需舟。」
「你我还在舟船上,随着江河而流。」
「但有的人却已经抵达岸边,不再需要尊崇三戒,或是俗世的礼仪。」
「因为道法圆融,已经不再是尘世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