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的场景显然不允许他过多思索。
再次躲避开一次威猛的攻击后,安诺抬起双眸,冷静思考。
他深知野蛮人途径的力量本质。
沸腾的血气虽能带来恐怖的爆发力,却无法持久,并且会不断侵蚀使用者的心智,令其攻击越发狂猛却缺乏变化。
杜克那大开大合、直来直去的攻势,恰恰印证了这一点。
“怎么了,安诺?”
杜克在一记将地面砸出裂痕的重劈之后,发出洪亮的嘲笑。
“你那套优雅的贵族把式,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安诺咬紧牙关,格挡后借势后撤,仍旧沉默以对。
他将所有恶毒的诅咒与沸腾的怒意死死压抑在冰冷的面具之下,将全部精力集中于感知、格挡和闪避。
犹如一块不断承受狂浪冲击的礁石,看似被动,实则沉稳。
与此同时,他在冷静地计算,耐心地等待,等待那血气狂潮达到顶峰后必然出现的衰退瞬间。
那将是他唯一,也是最佳的反击时机。
果然,一切正如安诺所料。
随着战斗持续,杜克周身沸腾的血气越发狂躁。
他的攻击力量仍在攀升,却彻底失去章法,仿佛一头完全被狂暴本能驱使的野兽,只剩下最原始、最直接的劈砍与砸击。
大地在他们脚下崩裂,被逸散的血气与斗气撕裂出深深的沟壑,周围的营帐和辎重早已被肆虐的能量摧为碎片,场面一片狼藉。
就在这片狂乱的风暴中,安诺那双冷静的眼睛终于捕捉到一个稍纵即逝的破绽。
在杜克一次全力下劈、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他动了。
身形陡然侧滑,手中长剑精准地避开巨剑的锋芒,剑尖缠绕着凝练的斗气,如同毒蛇吐信,疾刺向杜克的手腕。
“嗤啦!”
一声轻响,杜克粗壮的手腕上顿时多了一道血痕。
这对体质强悍的野蛮人超凡者而言,固然只是无足轻重的皮肉伤。
但成功反击的事实,却让安诺心中陡然涌起一股冰冷的得意。
他的判断是正确的,胜利的天平正在向他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