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中郎將张胜,这又是一个关键人物。
汉朝叛將虞常与张胜有旧,得知张胜隨苏武出使匈奴后,暗中联繫张胜,透露其计划:“闻汉天子甚怨卫律(降將),常能为汉伏弩射杀之。吾母与弟在汉,幸蒙其赏赐。"
张胜私下支持其计划,並赠以財物用以笼络人手。
同年,虞常等70余人准备发动叛乱,但因內部有人告密,匈奴单于提前察觉,王等人战死,虞常被活捉。
且侯单于派卫律审理此案,虞常供出与张胜的联繫。
卫律以此逼迫苏武投降,苏武寧死不屈,最终被匈奴流放至北海牧羊,留居匈奴19年。
..最后虞常伏剑而死,而我等受此牵连,至此成为阶下囚..:
常惠满脸苦涩,在毫不知情下辈牵连,而结果就是被匈奴当做奴隶使唤十九年之久。
刘询目光复杂,他有对副使张胜的不满,也有对世事无常的感慨!
张胜初心是好的,但思虑不周,还导致大汉和匈奴关係再次恶化,为求功劳不择手段...,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管张胜如何,已经死了!
“之后十余年臣隨匈奴人辗转多地,时常在草原迁移,哪有丰美的草场就去哪里。”
“那爱卿呢?爱卿又是怎么撑过来的?”刘询问道,
“臣?”
常惠沉默了,好似不愿去回想起那段往事,那是睡觉都能惊醒的噩梦,要是可能,他真想將那段过往封印。
“是朕多言了!”刘询轻嘆一声。
他站起身来走到其身旁,在常惠惊骇的目光中轻轻將其拥抱了下。
“这是朕代大汉对你的歉意,是大汉晚去了十九年吶!”
刘询嘆道:“虽然此事和朕无关,但朕现在是大汉的天子,爱卿所受的苦是为大汉受的,朕作为天子虽不能抹去爱卿所受的苦,那朕就给你一个拥抱吧!”
“希望这个拥抱,能让你好受一些!”
常惠哆嗦著嘴唇,眼眶泛红,缓缓跪倒在地哽咽道:“臣.....臣所受的苦.....都值了!”
刘询心中也不好受,这是一个歷经常人所不能忍受之屈辱的汉子。
但就算是铁人,也需要宣泄心中鬱气啊!
良久,常惠平静下来,他看向天子的目光变的不同了,好似在看自己的信仰!
要是天子要他此刻去死,他也毫不犹豫去赴死。
士为知己者死,君视臣如心腹,臣亦视君如父母,这是一个可为知己者赴死的时代。
“好了,此番传召爱卿乃是有件重要任务交於爱卿去做!”
常惠抹掉眼泪,鏗鏘有声道:“请陛下下旨,臣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辜负陛下期望!”
“没那么严重!”刘询哭笑不得道。
“乌孙王后乃是我大汉解忧公主,此前匈奴公主,曾多次威胁乌孙。”
“公主不愿受辱,於是於先帝时期上书求援,但可惜先帝英年早逝,加上朝局混乱,先帝驾崩,朕又新近登基,大汉自顾不暇,只能搁置!”
“但年初解忧公主再次上书求援,言匈奴得寸进尺,恐有刀兵之祸,於是求援大汉。”
“乌孙昆弥(国王)承诺大汉若出兵,乌孙尽起全国五万精锐骑兵从后方攻击匈奴。”
说到此处刘询凝重道:“乌孙虽为我大汉盟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朕意派你持节乌孙兵马,
一切行动,朕尽皆託付与你。”
“乌孙地处要地,一旦被匈奴得逞,西域將永无寧日,孝武皇帝所付心血也將付之东流,大汉西北边也將受到匈奴威胁。”
“你此去不但要节制乌孙兵马,还要威西域诸国,若有反覆者,卿可先斩后奏,不必奏报!
”
刘询稍微顿了下,继续道:“但乌孙毕竟和大汉交好,也不可逼迫过甚,派遣其他將领如何把握其中尺寸,却是难以掌控。”
“稍有不对,就有可能使得乌孙离心离德,甚至危害大汉!”
“因此,卿去了西域之后既要掌控乌孙兵马,也要打好和乌孙朝中上下的关係。”
“此去可请教解忧公主,公主在乌孙多年,情况最是熟悉,你切不可操之过急!”
“你可明白?”
常惠思考片刻道:“臣已知陛下之虑,此去必当广交乌孙权贵,让其心甘情愿交出兵马,並且主动攻击匈奴,让其再无退路。”
“只是..:..对待西域诸国臣当如何行事?”
刘询一愣,隨即苦笑道:“爱卿这是在试探朕啊!”
常惠此言他岂能不知含义?
“爱卿儘管施为,一切后果朕都给你担著就是,不必有任何后顾之忧!”
这是刘询对他的保证。
常惠闻言大喜,將在外最担心的就是束手束脚,並且乌孙距离大汉遥远,一旦不能放开手脚,
必然会错过很多机遇。
於是才有此问。
“臣遵旨!”常惠肃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