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脸色一黑,这可把他气坏了,孙权接见曹操使者,还不是被你们逼得,沉声道:「我家至尊也是鼎立一方的豪雄!」
徐庶见鲁肃强撑,立刻喝道:「既如此,我有何言?若此为江东意志,我上书长安即可!」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鲁肃一下瞪直眼睛,咬牙切齿,但又赶紧拉住徐庶,怒气飞速消失,苦闷道:「我家将军为何如此,元直心知肚明,可我家将军未必是要和曹贼勾连,若是能从曹贼哪里骗来一二好处,难道不是好事儿?」
徐庶也不走了,回头反而一笑;「我早就料到曹贼不会放弃江东,必会派遣人来,所以早就命徐整,等到北方来人之后,献计孙将军。」
「若孙将军答应哄骗曹贼兵马过江,我等聚而歼之,如何?」
鲁肃气的恨不得原地杀人,他知晓徐庶做样子要走,但不知道徐庶居然早料到了这般,还想用孙权为引子,坑一把曹操。
这把孙权当作了什幺?!
「此事、此事————」鲁肃当然不想答应,因为他知晓自家的至尊,只要有一点可能,绝不轻言放弃。
引曹操兵马过来,到时候是什幺局面,他也预料不到。
但徐庶却对此事非常上心,眼看着孙权已经是囊中之物,他自然也有了更大的图谋,那就是曹操。
引曹操入圈套,只要水军优势保证,曹军在江南绝不可能为祸!
刚才还有一副怒气冲冲的徐庶,这会儿竟反过来拉着鲁肃,认真分析说道:「君才能非凡,应当知晓,孙将军已然没有自立可能,曹军过江,也不会放过他,难道去邺城当一囚徒,当真比得过去海外?」
「我家大王信义着于四海,虽然此次压迫江东,让你等心中有怨,可我等依旧保持给孙将军最后的机会,只要他出海,封王不在话下!」
「兴南王的例子,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鲁肃却一点高兴不起来,只是冷冷地看着徐庶,恨声道:「如此羞辱,何来机会?」
徐庶也不生气,好声说道:「孙仲谋也可去往长安,富贵绝不会少了他,这不是孙将军不愿意吗?」
其实这几日,鲁肃的意志也开始瓦解了。
他知道自己辅佐孙权鼎立汉土的机会完全不存在了。
虽然孙权靠着他们江北人把持了兵权、地方政权,可世家豪族乃至百姓、蛮夷纷纷离心,这种崩溃,根本不是几个人就可以阻拦的。
他现在也倾向孙权离开,可每次想到这里,他都心痛不已。
明明他们是有过机会的啊!
「你不担心贺齐驱逐阎圃等人?」鲁肃没有说起规劝孙权的事情,反而说起现在鄱阳的处境。
徐庶哈哈一笑:「贺齐确实名将,在讨逆将军、孙将军麾下,多立战功,但未必是我新军的敌手!」
鲁肃冷哼一声,牛金一个被俘虏两次的曹魏投降将领,阎圃一个辅佐张鲁败亡的无能之人,桓阶这种三心二意毫无廉耻风骨的贼子,能打得过贺齐?!
可他正要辩驳。
有人走上小沙洲,送来书信,低声道:「将军,你要第一时间送来贺齐将军的消息,消息送来了!」
鲁肃当着徐庶的面,立刻打开,高声道:「此必然是战胜消息!」
可打开一看,鲁肃傻了眼,上面就短短一句话:贺齐战牛金、阎圃于上饶,大败,退回城内。
眨眼间,鲁肃的脸色一阵苍白,浑然不想相信,一个牛金、阎圃就可以打败贺齐了?!
可仔细一想,鲁肃又不得不承认,若是野战,自己一方确实没有优势,一来器利不如对方,二来没有骑兵,三来恐怕就是赵少杰的创制新军了。
徐庶还真的对牛金、阎圃击败贺齐有不小信心,因为送来南军练兵法,他也琢磨演练过,确实非凡,此事,他算早有预料。
见鲁肃呆滞,他微微一笑:「大将军创制的新军,特意为南方水网密集的地方而设置,战斗之时,不敢说百战百胜,但也确有妙用。如果不是如此,为何我军要把此等战法推广到整个南土!」
「子敬,为了孙将军,莫要让他胡来,上书吧!」
鲁肃失神了一会儿,哀怨的擡起头,望着天空,低声道:「天意如此吗?」
他可是对贺齐寄予厚望,希望对方能振作江东气势,不想结果却是被对方打得缩回了城里面。
良久,鲁肃回过头,说道:「我会上书,不会让他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