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菲米娅站在悬崖边,凝视着远方深渊的方向,内心五味杂陈。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存在意义,也明白父亲对她的期望,
但这种被当作工具使用的感觉,还是让她心中涌起一丝难以名状的反抗情绪。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心中自语,然后转向身后的血魔们:
「反正父亲大人也没有给出硬性指标,我先想办法进入观测站再说。」
作为拥有独立人格的存在,她当然会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执行任务。
至于那些令人不快的「特殊手段」,能不用就尽量不用。
毕竟,还有很多其他方式可以达到目的。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乱血世界深处,一种难以描述的恐怖正在酝酿。
在这个世界的极境一角,赢立着一座由白骨和血肉建造的宫殿。
宫殿的每一根柱子都是巨型的脊椎骨,上面还挂着腐烂的血肉丝条。
墙壁则由无数张人脸拼接而成,这些面孔时而痛苦地扭曲,时而狂笑着咧开血盆大口,展现着人类情感的所有极端。
最令人不安的是,这些面孔都还活看。
它们会眨眼,会呼吸,会用无声的口型诉说着什幺,但没有人愿意仔细去听。
宫殿的最深处,鲜血之王独自「坐」于自己的王座之上。
经过近一个纪元的力量失控,艾登的真实形态早已变得扭曲而可怖。
他的身体呈现出某种介于人类和深渊生物之间的恐怖状态。
大部分皮肤已经脱落,露出下面蠕动的血管和肌肉组织。
左臂完全由黑色的血管束组成,上面长着无数个微小的眼球,每一个都在独立地转动着。
最可怕的是他的脸部。
原本的五官已经扭曲变形,嘴巴裂开到耳根,里面是三排尖锐的牙齿。
而在他的额头上,开着一只巨大的竖眼,瞳孔呈螺旋状,散发着令人精神错乱的红光。
这就是「鲜血之王」的真面目,一个被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所毁伤侵蚀,但依然保持部分意识的可悲存在。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爬看一只水晶蜘蛛。
它的八条腿都附着人类的眼球,浑身晶莹剔透。
这是「虚空蜘蛛」麦格斯的分身之一。
「尤菲米娅的进展如何?」麦格斯的声音从蜘蛛身上传出,带着特有的多重回音效果「你对她植入的那个特殊印记,真的能够发挥预期效果吗?」
艾登用他那只正常的右手轻抚看桌面:
「当然。那个印记是我毕生研究的结晶,融合了血脉学、灵魂学、还有契约咒术的最高成就。」
他额头上的竖眼转向蜘蛛:
「尤菲米娅不仅是我的最完美作品,也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女儿。我对她的关怀,远超你们的想像。」
「关怀?」麦格斯的蜘蛛分身在桌面上缓慢爬行,八只眼球同时凝视着艾登:
「应该是控制才对吧?你在她身上施加的血脉锁和那个特殊印记,可不像是父亲对女儿的关爱。」
艾登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声音如同指甲划过玻璃:
「控制就是最深沉的关爱,这个世界充满了背叛和危险,只有在我的庇护下,她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全。」
他的左臂上那些眼球开始疯狂转动:
「你觉得卡桑德拉是如何对待伊芙的?表面上的自由,实际上的操控。我至少是坦诚的,从不隐瞒对尤菲米娅的节制。」
麦格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其中的扭曲逻辑:
「但罗恩·拉尔夫的谨慎程度超出了我们的预期,如果他没有如你所愿上钩怎幺办?」
「那就使用我准备的「特殊礼物」。」
艾登的声音变得更加阴险,额头上的竖眼开始散发出危险的红光。
他伸出右手,掌心浮现出一个复杂的血红色符文。
这个符文开始缓缓旋转,散发着某种令人不安的魅惑气息。
「这是我在她血脉中植入的终极保险一—『血脉咒印』。」
艾登的声音中带着病态的自豪:
「当她与目标进行最亲密的接触时,这个印记就会激活,在对方体内种下永久性的控制咒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