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丁平点点头,跟着钱老四上楼。
二楼比一楼装修的要好些,烟榻与烟榻之间都用木板隔着,专供有些身家的客人使用。
转过拐角上三楼时,丁平看到一个身着半旧长衫的读书人正就着烟灯,摇头晃脑地吟着谁也听不清的诗句。
文人雅士也是烟馆常客,有些人是为了寻找灵感,有些则是为了逃避现实,有些则是志同道合聚在一起,一边吸食鸦片一边高谈阔论,讨论时局或者品评诗文。
在江南,到烟馆聚会俨然成了文人之间主要社交方式。
上到三楼,氛围明显不同。
烟雾更醇,服务也更周到,不仅有手脚麻利的伙计不停擦拭各式精美的烟具,更有专门的烟枪女伺候。
「彩云,还不过来伺候二爷!」
伴随钱老四招呼声,一个名叫彩云的烟枪女就过来引着丁平进了包间,旋即跪在丁平榻边,用烟扦从精致的象牙烟盒里挑起一小块黑褐色的烟膏,就着烟灯小心翼翼地烘烤、揉捏,直到它变成一个油亮饱满、滋滋作响的烟泡,再灵巧地摁在烟斗的漏孔上。
动作行云流水,无比熟练。
弄好后,彩云将烟枪递上,柔声道:「二爷,您尝尝,这是刚到的公班土,行里人说是印度过来的上等货,劲儿足,香味纯。」
「是幺?」
丁平接过深深吸了一口,闭目凝神。
良久,才舒坦地将一股带着异香的青烟缓缓吐出,那样子仿佛体内所有精气神都随着这口烟散了出去,只留下一具慵懒的皮囊,惬意感让他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看着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