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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点来看,绵恩不是没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朱允炆的,毕竟当年朱允炆也不是长孙,尤其这次老太爷指名要其伴驾,足见绵恩在老太爷心中份量。

“不可能。”

和珅却是摇头否定亲家这个大胆猜测,眾所周知老太爷三年后就要退位禪让当太上皇,而自古以来这太上皇和皇上都是父子关係,哪有爷孙关係的。

老太爷再糊涂也不可能这么做,况乾隆三十八年老太爷就已密立储君於正大光明匾额后。

当时绵恩虽统管健锐营、虎枪营,但直到三年后才从其兄绵德手中接过定郡王爵位,一个连爵位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越过叔叔们成为帝国继承人呢。

旋即心中又是一突,乾隆三十八年能被立为储君的永瑆、永琰几个皇子当时好像也没有爵位,且今年以来已不止一次听老太爷提过绵恩,言语间对这个“皇次孙”极其看重,並流露要晋其为亲王的意思,搞的和珅心头都没了底。

打去年过完八旬万寿节以来,老太爷行事真的叫人捉摸不透,有时连他和珅也揣磨不出。

真如苏凌阿猜测老太爷欲將皇位传给绵恩,对和珅而言肯定不是好事,因为他將宝押在了成亲王永瑆身上。

绵恩胜出的话,意味和珅之前的一切“投资”都打了水漂。

眉头正皱著时,管家刘全拿了一份安徽快马送来的“邮政包裹”请主子拆看。

“包裹”正是不久前暂署安徽布政使的赵有禄寄来的。

好奇之下和珅拆包来看,结果发现是一份赵有禄关於安徽灾情的见闻录,內中所写令得和珅都是毛骨悚然,难以置信,怒道:“安徽灾情都严重到这地步了,朱珪仍旧隱瞒不报,他到底想干什么!”

苏凌阿拿起翻了几页,也被內中描写的地狱般景象惊住,继而却是喜道:“这见闻录得马上送给皇上,中堂,能不能拿下朱珪在此一举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再看这见闻录岂止是安徽灾情的现场实录,简直就是朱珪的催命符,和珅如获至宝当即让刘全命人备轿,他要马上进宫。

与苏凌阿交待几句后,和珅便换了衣服来到前院,轿夫们早就候著,正欲上轿时,福长安的轿子却停在了门口。

满头是汗的福长安打轿中出来见和珅也要外出,忙问道:“和大人,这么热的天,您这是要去哪?”

和珅止住身子,侧头看向福长安不解道:“你不在军机处守著到我这来做什么?”

“和大人自个看吧。”

福长安一股谁欠了他钱似的气鼓鼓將刚收到的那份请罪折递给和珅,“那个赵有禄这次给我们惹大麻烦了。”

“什么麻烦?”

和珅接过请罪折,迫不及待打开,不待看完面色就是一变,抬头死死盯著福长安:“这道摺子除了你,还有谁看过?”

“松筠去户部办事,就我一人看过,我觉这事棘手,这不过来找和大人您商量来了嘛。”

福长安埋怨赵有禄简直胡来,莫说他只是个代理藩台,就是军机大臣也不能这么干。

当年首席军机大臣刘统勛奉老太爷命督办河工,调查过程中发现当地有个县丞勒索百姓,导致河堤失修决口。

刘统勛也是气的大怒,欲当场斩杀这个县丞,然而最终刘统勛还是按照正常程序向当地巡抚通报。

因为根据朝廷法度,便是军机大臣也没有就地正法官员的权力,如果非要处死这个犯法的县丞,需巡抚持王命旗牌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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