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话中满是牢骚。
老宋忙笑道:“事是这么个事,徐大人也不是不想还钱,只是呐这中间出了点岔子,这样,李掌柜,你再给通融半个月,这半个月利息照算,不过什么罚息就算了,半个月之后,我担保徐大人肯定还钱,如何!”
“别说半个月了,一天都不行!”
李掌柜也是被老宗师这笔借款搞的郁闷,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今天就是最后期限!若日落前见不到六万两现银,明日开始本庄就不是派人在衙门口喊话那么简单了,到时候只怕更难收拾!”
言罢,微哼一声,“老宗师又如何,就是总督巡抚他也没有欠钱不还的道理!”
竟是直接语含威胁了。
“你们这是要逼死本官不成!”
眼见对方滴水不进,还敢当面威胁自己,饱诗圣贤书一直在翰林院这座“象牙塔”从事文学研究工作的学政大人不仅倍感羞辱,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老宗师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们逼死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宗师您当日拿银子时可没说欠钱不还啊。”
事关几万两巨款,李掌柜哪敢松半句口,老宋见状自是帮着学政大人说情,可李掌柜就跟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似的,硬是不露半点口风。
急的老宋也是生了心火,正要发脾气肌肤,外面传来咸丰行总行负责人刘小楼的声音:“哟,今儿什么风把宋大人和老宗师都吹到我这小庙来了?”
“东家,你来的正好!”
李掌柜赶忙上前汇报情况。
刘小楼听罢故作“哎呀”一声,然后对着急的脸都胀红了的学政大人道:“老宗师,您这事儿办的真不地道,您这要拖个几天倒也罢了,可您这一拖就是大半个月.咱们钱庄打开门做生意,这人人都要像老宗师您这样,我这钱庄还不得倒了?”
“刘老板,”
老宋上前圆场,解释说不是老宗师不肯还钱,而是批条出了问题,只要再宽限个十天半月,钱指定到账。
“宋大人,你莫看我这是开钱庄的,天天都有白的银子进出,可实际我这钱庄周转压力很大的,几万两不是小数目,这压在老宗师那这么多天,搁谁受得了?”
刘小楼的态度和李掌柜差不多,咬死老宗师必须还钱。
这就棘手了,把老宋搞的很无奈,又见老宗师气的就要背过气去,不由冷哼一声:“老宗师是本省文教脸面,你们这般搞法不是叫老宗师难堪,而是叫本省所有读书人难堪!刘老板,本官劝你一句,有些事能做,但别做的太过份,要不然你这钱庄生意怕也做不长。”
“这”
刘小楼听出老宋话中威胁之意,迟疑了一下,道:“老宗师这笔款子肯定是要收的,不然我这钱庄也难以维持,老宗师的难处我也知道,这样,我这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知老宗师愿不愿听?”
学政大人此刻已是六神无主,忙问:“刘老板有何高见?”
刘小楼点了点头,走到学政大人面前道:“咱们干钱庄这行有个借新还旧的说法,就是借笔新债用于还旧债,但利息稍微高点,不知老宗师是否愿意?”
“借新还旧?”
学政大人还没开口,老宋就替他问了关键点,这借新债的利息相比旧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