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了歪头,笑眯眯地说。
“要不要像上次一样去海边呢?找个没有人的孤岛,可以在沙滩上行走,在海里游泳……”
“旅游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
岑冬生再度摇了摇头。
“所谓的自由呢,就是人有能力实现自己的欲求,并且亲手去做了。如果只是被你拽着走,这种状态显然称不上自由。”
兄妹俩的目光相互碰撞在了一起。
伊清颜迟疑了一下,纤细的眉毛一点点蹙起。
“哥哥刚才的话,简单来说……就是不愿意的意思?”
“嗯。”
岑冬生点了点头。
他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怦怦直跳。
当然不是因为喜悦或兴奋,但也谈不上恐惧和紧张。
只是对方的心意太过沉重,导致他的心思同样沉沉地坠下来——
无边夜色之中,萦绕耳畔的唯有风声,如同檐下悬挂的风铃,轻轻作响。
沉默持续了数分钟时间,伊清颜并没有如他担心的那样生气发火,只是轻哼了一声,将脑袋转了过去。
“我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那个女人一说什么,你总会点头答应,而我却不行呢?”
一直以来的竞争对象,永远看不惯的情敌。
对伊清颜来说,安知真就是心头那根始终拔不走的“鱼刺”。
“因为知真姐的话总是对的,这不是迷信,而是事实”——岑冬生的脑海里浮现这句话的同时,就将它咽了下去。
这句话说出来,就仿佛是站在裁决者的立场上,告诉自家妹妹某人是正确的,而你是错误的。
先不说清颜妹妹会不会觉得伤心或者生气……她的所作所为难道一定就是错的吗?哪怕被认可为哥哥,岑冬生依然不愿意替本人做出判断。
平等王是哲人王理想中社会模型的反面,是庞大秩序之外的幽深小径。尽管是绝大部分人都不会认可的可能性,却仍然有必要存在——如果有一天放弃了,会让人觉得很可惜。
岑冬生上辈子都能对此产生微妙共鸣,这辈子就更不用说了。
“只是偶然。”
“……偶然?”
男人反过来握紧了少女柔软无骨的手掌。
“你和知真姐对我而言同等重要,所作出决定的份量,自然也是平等的。我会按照我的想法选择其中一边,迄今为止,如果说有哪边多哪边少的情况,那只是概率问题。”
伊清颜悄悄咬住了自己的牙齿。
她还搞不懂自己是否能接受这个答案,但她很清楚自己,很难真的对哥哥生气。
照这个样子下去,简直天生立于不胜之地。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偶尔借助一点点任性,尽情地撒娇,享受宠溺……
“要证明!”
“欸?”
伊清颜一把扑了过来,将岑冬生重新按倒在床上。
青年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将妹妹搂入怀中。
“什么证明……”
“当然是我们俩关系亲密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