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此处,玉衡派的管事长老们都是面如土色。
孟冬真君拋起染血玉简,酒气上头使了十成十的功力,银霜冰魄诀化出一指暴雪寒流,把这通灵玉简打成乾粉,再也辨不出丝毫的神念残跡。亲自提来笤帚灰斗,铲乾净玄真道人的最后一点遗物,用冰块冻上——
——他打开七政殿的大门,开了个大脚。
包裹著玉石尘霾的冰球叫他以阴柔內劲踢到千米高空之上,撞开护山法阵的桎梏,化为天边一道彩虹。
“晦气!还提他太爷!哥几个喝酒!轮得到他太爷来管吗?”孟冬真君再也没有什么高人风范,回到酒桌旁现了原形,似乎是酒量太差,连辈分都算不清。
他红著脸,搂著玄德的脖子说:“你见过玉简吗?”
玄德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孟冬又问山字门的长老:“你见过吗?你知道玄真怎么死的吗?”
长老连忙说:“不知道!没有这回事!”
“今天剑心小子下山去!”孟冬真君强调著:“他要去找他心爱的姑娘啦!大好事呀!我们这些太爷辈的!就应该喝白桃酒!至於玄铁坊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
酒过三巡,孟冬真君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似乎完全没有行功运气作弊排毒的想法,乾脆要大梦一场,玉衡派这几十年几百年都要受到仙盟制衡——玄真和他太爷就是其中代表。
如今玄真死在离暗绝地,长老们也是喜笑顏开。只有一两个胆小怕事的还在担心。
“也不知道是谁杀的玄真...”
“若是玄燁真仙追责,找玉衡派缉凶拿人...”
孟冬真君迷迷糊糊敲著桌——
“——玄真强要兰傲霜做他侍妾,也轮不到我们做主讲理。伽蓝庭的护法主持来求情,我也无能为力,她只是一个庶出贱民,如何攀得上真仙子孙的门楣?我这个做师祖的!都没办法为她做主!替她出头!”
“如果有朝一日,诛杀玄真的凶犯真的落到我手上——我该怎么办?哈哈哈哈!我该怎么办?!”
孟冬真君摇晃手指,酒罈无风自动,给各位同僚添酒。
“依我看!就这么说,那魔道闯我山门,窃走了灵丹妙药,吃光了灵宝兽材,还一把火將我藏经阁烧了,伤我弟子夺我法宝。”
“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身轻体贱修为低微,如何抵挡那道行高深手段狠辣的魔道?玉衡派为玄真出头,那是死伤无数损失惨重!一定要仙盟来做主!至少得赔我...赔我...”
说到此处,孟冬真君昏昏沉沉,再也算不清帐。
......
......
於此同时,平安与富贵还在捯飭玄真老狗的尸体,想从这身紫金法袍袖里乾坤倒出点宝贝来。
玄风又惊又怕,突然清醒了——意识到这两个魔头都是杀人夺宝的阎王爷,他恐怕也小命难保,於是恐嚇威胁道。
“你们杀我师父!玉简已经把师父的死讯传回去了!掌门师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平安挥了挥手:“你过来...”
玄风童子佝身低头凑到半狼身边。
平安举起玄真的半条胳膊,托住肥大袖口。
“这个东西怎么打开?”
“哦...”玄风嗅见狼吻吹出腥气,翻脸好似翻书,神色恢復如常,立刻耐心解释:“要以玄燁烈火诀用火元真气来开启,须弥芥子的宝物大多如此,需要功法配合造就牢固锁扣,想解开锁扣就必须让我来——我也会玄燁烈火诀。”
“你刚才说什么?”平安光顾著找宝贝,没太在意玄风的鬼喊鬼叫。
玄风童子眼神变得清澈,马上补充说明。
“这离暗绝地变化无常,修行人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凡有新仇旧恨约战斗法,都在此地一笔勾销,像我这种金丹贱命,好不容易得到两位前辈的保护。或许可以回到文明世界,勉强找到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