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写不出一个字,似乎越用力去算,它就越是沉默,在沉默之中积赞了太多太多的怨气,
从中渗出鲜红的血污,已经浸透了命难救的手心。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贪狼星!你放弃我了吗?!你放弃我了?”
“七杀星呀!你也放弃我了?”
天福教祖仰天慟哭,对於罗平安的命运推演消耗了太多太多精神能量,他的真元在温润灵台,
可是两眼乾涩头昏脑涨,本来用作护法的邪皇幡也变得灰暗,没有多余的真元来照顾这件號令尸鬼的法器。
只听村镇集市中心破开一道骇人光焰,同时袖袍的掛铃下,两枚阴沉木灵牌已经破碎,那是马头鬼和牛头鬼身死道消的危险信號。
天福教祖终於清醒过来,他眼角警见无名镇中心的妖风,似乎被一股小三元法力撕得粉碎,他咬牙切齿,转头看向袖里乾坤的异魔孽种,看向玉净瓶里蠢蠢欲动的天魔血肉。
或许要把所有的地肥都交给天魔,才能引来七杀吉星的注视,离天魔形態越靠近,才能敌得过这璇璣星来的怪胎!
本来赶尸宗是披著天魔的虎皮,做自己的生意,没有哪个教祖教宗愿意把福禄寿让给天魔,真正的献祭自身来抵达幸福的彼岸一一眾多佛门弟子也是如此,对於方丈主持来说,宗教是一种徵收福禄寿的工具,无非是引人向善和渡人成魔的区別。
人们在截然不同的教义中沉沦,反覆挣扎,向一个虚无縹緲的道德圣人供给血肉,或是供给钱財,恨不得把自身的福德,都交给这道德神剑来切割。
逃命么?天福教祖打消了逃跑的念头,他再怎么快,也快不过伏魔金刚一一说个比较幽默的事情,在泰杭地区福禄寿三兄弟叫机关炮筒打得斗志全无,逃命的时候,不到几个时辰,罗平安抱著金刚飞过他们身边,
如果不是招財大擎的黑暗天幕遮挡了他们的身形,太阳早出来半个时辰,罗平安和福禄寿三魔头早就在北海深处进行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斗了一一或许没有人能活著回到咸阴村,都要面临真元枯竭坠海餵鱼的可笑命运。
“找呀找...“
“找呀找...”
从阴雨雷霆里传来奇异的歌声。
命难救脸色惨白,他终於还是没有踏出最后那一步,反而把玉净瓶里的异魔秧苗送到赤炼宗圣女的尸身嘴边一一要这具分身来吸收天魔血肉。
“找到一个好朋友..:"
似乎是璇璣星仙人的恐怖童谣,天福教祖不理解这种奇怪的仪式,他看到火流星在半空飞转,
绕著无名镇逐渐缩小探查范围,好像渐渐锁定了聚阴地乱葬岗的位置一一他急得满头是汗,留在分身里的神念却叫天魔一口吞下!
他的十二正经素乱,元神缺损受到反噬,吐出一口脓血,原本容月貌的赤炼圣女变成了一团血肉怪胎,肉芽从五官七窍中伸出来,迅速潜进坟地之中,往更深处搜寻上党城水关镇守府督军的大墓一一要吸收这些死了几百年的骸骨。
天福教祖手忙脚乱,像是燉一锅云南杂菌,什么都往里边撒,打开袖里乾坤,不管合適不合適,除了要还给药不灵师弟的天枢黑经一一这蔓延开来的血肉藤蔓抓住各式各样的法器法宝,连增进功力的丹药也不会放过,全都往肚子里吞。
在天福神功的加持下,赤炼仙子的尸身勉强能够维持人形,层层叠叠的骸骨编织成奇形甲冑,
褪去一身裹户布,与诸多法器法宝一起不断聚合,散发出五彩灵光,灵能潮汐隱隱来到了化神后期一一火、木、金三元法力互相剋害,阴阳背反却不会衝突。
白骨甲壳得到金铁瓷石法器的增持,变成一股铁泥融流,它攀附在赤炼圣女的尸体上,逐渐幻化成类似虫子的几丁质甲壳,纹理粗糙却散发出奇异的水波纹。
只要有足够的地肥,足够的物质。三毒教能在短短几次呼吸的时间里,製造一具强大的化神尸煞。再看她两臂膨胀,躯干鼓起,肢节迅速生长,已经来到三米的身高一一从聚阴地各处的洞道之中缩回一条条肉芽,逐渐跟隨这化身的颅脑信號发生自组织行为,本来是紫红色的血肉触鬚,如今受到法器保护,都覆上了一层细密的几丁质甲壳,这隨心如意的护身甲冑就像时时刻刻在发生变化的本命法器,好似降魔可以切换形態。而天福神功赐给天魔的礼物,便是这些隨意操纵的血肉和法宝。
不论什么材质,不论什么灵根,力量的形態千变万化,这也是天福神功模仿天魔,所追求的终极境界。
“敬个礼,握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