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感甫生便散,甚至来不及回味咂摸。
齐斯弓着腰,低低地笑出了声:“如果我真把那玩意儿吃进嘴里,我怕是会恶心得就地自尽……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活着比较好。”
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这才是满地黏液本来的味道。齐斯庆幸自己清醒得及时,没有真在村长化作的肉瘤上咬一口。
肉香早已消散,只剩下脓液的腥气,令人恶心欲呕,意识在多重刺激下逐渐清醒,纷杂的画面缓慢沉淀。
视线右上角的身份牌褪色了许多,原本鲜亮的色泽黯淡了下去。
齐斯倚在门框上,短暂的脱力使他难以站直,只能借由木质结构支撑身体。
其他玩家的状况更为糟糕,杨运东、赵峰和朱玲东倒西歪地瘫软着,好在意识尚能维持清醒,虽然嘴角挂着食欲带来的涎水,却到底没有真将黏液吃进口中。
纹身女和张立财则忍不住伸手去抓地上的黏液,就要往嘴里送去,手一推一拉无比焦灼,看上去正在和意志力做斗争。
艾伦已经完全趴在了地上,贪婪地伸出舌头舔舐地表流淌的黏液。他大口地将黏液吞进口中,喉头滚动着囫囵下咽。
齐斯看到,他的体表开始渗出肉色的脓液,和主屋内的肉瘤表面别无二致。他的四肢像融化一样瘪了下去,逐渐看不出原本的形状,而和地面上的黏液融为一体。
很快,他只剩下上半身和一个头颅伏在地上,嘴巴还在忘我地大口吞咽。
察觉到齐斯在看他,他仰起头,目光透着满满的困惑:“你怎么不吃啊?你不饿吗?”
他说着,向齐斯的方向缓慢地流淌过来。
“我不饿,你饿的话就安安静静管自己吃好了。”齐斯后退一步,不合时宜地开了个玩笑,“不过以你的文化背景,你爸妈应该没教育过你要‘食不言,寝不语’。”
艾伦不知听懂了多少,继续执着地劝说:“这么好的东西,要一起吃才好啊……”
齐斯装作听不到,继续用目光搜索四处:“你难道就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吗?”
艾伦的头颅吃吃地笑了起来:“哪有什么不对啊?明明很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