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纸人似乎是被他逗乐了,发出更尖锐的笑声。
它们以同一频率挥舞着手臂,狞笑着向他飘来,严丝合缝地堵住他的去路。
从刘丙丁的角度,甚至能看到纸人苍白的指尖上点着的一抹红艳,那红色如有实质地生长,伸长,俨然长成刀剑一样锋利的指甲,明晃晃地刺向他。
刘丙丁全身都在颤抖,条件反射地将手伸进口袋胡乱摸索,抓出一个道具扔向前方。
那道具在空中旋转,迸射出刺目到使人失明的光……
……
黑暗,可以吞没一切的黑暗。
李瑶平躺在黑暗中,眼皮沉重得像是被胶水黏在一起,怎么也睁不开。
意识纷乱如柳絮,难以凝成完整的认知,她好像陷入了黑沉的睡梦,渐渐忘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
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一张几乎贴到她鼻尖上的诡异笑脸,属于仆役打扮的纸人……
纸人么?李瑶心神一震,终于睁开了眼,眼前却依旧是和梦境如出一辙的黑暗。
她下意识伸展了一下手臂,手肘撞到坚硬的木板,关节处隐隐作痛。
这下,她完全清醒了,伸手往四周一摸,从头顶到身下都是木板,她赫然被封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中。
刺耳的唢呐声骤然响起,尖而长的音色如同指甲划着玻璃。声音的距离难以把握,好像来自远方,又好像就在耳边吹吹打打。
好吵……
李瑶感觉自己身下的木板动了起来,摇摇晃晃,起起伏伏,像是海面上的行船。
她似乎被人抬了起来。
“谁家女儿鲁且愚,痴痴傻傻好生养。”
“谁家破落浪荡子,风风光光买嫁娘。”
“棺材抬来作红轿,满天飘白开鬼道。”
“但求夫妻生死共,同日魂归同丘葬。”
高昂嘹亮的唱祝声咿咿呀呀地响起,和着难听的唢呐伴奏,好像也是乐器的一种,一同奏响一曲并不和谐的乐歌。
徐瑶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疯狂地挣动起来,一下下地锤击棺材,发出“砰砰”地响声。
“救救我!放我出去!”
“救救我啊……放我出去……”
她大声叫喊,声音逐渐染上哭腔,像是孤魂野鬼的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