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元不太满意这结果,却也知道自己现在只能依靠对方:“是,师父,弟子就全靠您了。”
圣德驱赶般摆手道:“去吧,为师要好好想想解决之道……”
半晌。
张天元由静安寺回到家中,却见奶奶坐在堂屋门前,满脸阴鬱,看到他身影后却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奶奶……”
“天元,城中说书先生讲的那故事,是不是咱家的事儿?”张奶奶直截了当地问道。
张天元静默片刻,道:“或许是咱家的原型,但经过了大幅度的改编。不说別的,您相信明珠是蚌精吗?”
张奶奶:“……”
她当然不相信。
如果对方真是神通广大的妖精,又岂会留在张家受气?
甚至,单凭她唆使孙子对其做的事情,对方没把她给生吃了都算良善!
“明日我就去找那些说书先生算帐。”愤愤不平地说了一句,她紧接著向孙儿吩咐道:“还有,家里没钱了,你赶紧把明珠找回来,继续生產珍珠。”
提起这个,张天元便满腹委屈:“我也想將她找回来,但是明珠铁了心的不回来。又有一群和尚从中阻挠,我也是实在没办法。”
张奶奶询问道:“你是怎么做的?”
张天元迅速说出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直讲到从静安寺回来。
“傻孩子,你做错了,对付明珠这样的女人,以柔克刚远比撒泼打滚管用。”张奶奶摇了摇头,转身道:“你跟我进屋,我教给你该怎么做……”
是夜。
灵隱寺。
禪院內,床榻上,秦尧驀然睁开眼眸,身躯化作一缕缕金光,衝出房间,现身於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前方。
“啊!”
偷偷上山的张天元被他嚇了一跳,甚至惊呼出声。
“上次没让你吃点苦头,所以你就不长记性吗?”秦尧冷肃道。
张天元想著奶奶的话,嘭的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我知道错了,圣僧,明珠,我想通了,不再为自身错误做任何辩解,但我是真心想要悔改,想要挽回。
明珠啊,失去你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你了,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辗转反侧,脑海中全都是你的影子。”
静心庵內,明珠忍不住走出庵房,竖起耳朵聆听著。
秦尧神识將这一幕看在眼里,总算是明白自己为何还没收到渡化功德了。
明珠是对张天元失望透顶了,想要遁入空门的想法也是真的,但两人的关係,尚未达到绝情断义的程度,那么明珠的尘缘就断不掉。
身在曹营心在汉,又怎能算作收服呢?
沉吟片刻,他忽地闪身至静心庵內,注视著面前仿若失神的少妇道:“你终究还是没能像嘴上说的那么狠心。”
明珠打了个激灵,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去吧。”一片静寂间,秦尧再度开口。
明珠愕然:“您不该拦我吗?”
“能拦住人,却拦不住心啊,你的心不在修行上,念再多的经也无法超脱。”秦尧摆手道。
明珠心里充满愧疚,缓缓跪倒:“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秦尧道:“我没失望,反而由此找到了渡化你的关键。”
明珠一愣:“什么关键?”
“彻底斩断尘缘的关键。”秦尧道:“换句话说,等你真正收心后,再来灵隱寺找我吧。”
明珠逐渐明白过来:“您不相信天元是诚心悔过?”
“狗改不了吃屎。”秦尧言简意賅地说道。
明珠:“……”
少倾,怀著复杂的心情,她身如流光掠影,急速飘出静心庵,出现在张天元面前。
泪眼朦朧的张天元看到她身影,立即笑了起来:“明珠,我的好媳妇儿。”
明珠嘆了口气,道:“隨我下山吧……”
黎明前夕。
张家大院。
看到孙子带著孙媳妇走进院子,生生熬了一宿的张奶奶总算是呼出一口气,开口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明珠微微頷首,却不似以往那般尊敬了。
对此,张奶奶心中不悦,却没有立即发作,反倒是说道:
“明珠,家里没钱了,你赶紧去生產珍珠吧,否则最多三日,便会无米下锅。”
明珠摇了摇头,道:“我累了,明日再干吧。”
张奶奶眉头一皱,强忍著爆发欲望,转身回房。
“明珠,我觉得你有点变了。”张天元面色复杂地说道。
明珠並不答话,只道:“今晚我睡客房。”
张天元:“……”
次日。
日上三竿后,张奶奶起身出门,首先来到放著无数河蚌的柴房前,见其中无人,这才向正在厨房忙活的孙子问道:“明珠呢?”
张天元迟疑道:“还没起……”
张奶奶呼吸一滯,如鯁在喉。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你赶紧去把她喊起来。”未几,她满脸气鬱地说道。
张天元不敢忤逆她命令,只好磨磨蹭蹭来到门前,却不料就在他抬手敲门时,木门骤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有事?”明珠询问说。
“我想问你吃点什么?”张天元尷尬地说道。
明珠道:“有肉吗?我想吃肉。”
张奶奶再也忍不住了,道:“想吃肉就得干活儿,我昨天说的话,你是没入耳还是没入心?
总之我不管,今天晚上之前,我必须看到珍珠!”
明珠默默垂眸,道:“今晚產不出来,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產出一颗粉色珍珠。”
张奶奶愣住了,下意识问道:“怎么这么慢?”
明珠道:“因为我伤到了元气,效率自然大受影响。”
张奶奶眉头微蹙,说道:“那你就带著天元一起干,两个人干,总比一个人要快吧?”
明珠摇头:“天元不行。”
张奶奶不满地说道:“你试过吗?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你把能渲染粉色珍珠的方子藏那么严实,从来不让我们看製作过程,这是对待家人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