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目前还不知道魔药的配方,只要给予她足够的时间和样本,就迟早可以研究出与之对应的版本。
甚至,如果再将视野开阔一些,玛丽听说在魔术师的圈子里,人变成动物,动物变成人这种把戏都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玛丽之所以一下子就看清了伊森问题的本质,是因为早在猩红纪元,她就产生过类似的念头,可这个问题所面临最大阻碍就是教廷的戒律——研究逆向转化的前提,就是她必须足够了解巴扎托斯的权能,甚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可就在刚才,这最后一道枷锁也消失不见了。
倘若,生命女神与巴扎托斯的力量殊途同归……
玛丽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长达半个小时的煎熬,在那片段式的场景碎片里,她没能治愈瘟疫,她本以为那是一切的结束,可如果……如果那其实是另一种开始呢?
血肉瘟疫会延续患者的生命,通常而言,只要不经受物理层面的毁灭,它们就能一直存在下去,这意味着,她其实拥有足够的时间去探索,去研究,去掌握。
玛丽忽然想到了什么,缓缓走近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轻松坐在伊森身边的血肉造物。
它早已面目全非,看不出任何与人类相似的地方。
这一次,她没有拔剑,而是将手掌贴在了又软又黏的肉壁之上。
预想之中的恶心触感,却很快被温和绿色荧光驱散。
在猩红纪元时,她已穷尽了所有作为教廷圣女的手段,然而现在……她脑海里浮现出伊森的提示:
抛开巴扎托斯,抛开教廷的戒律,还有那可怕的猩红瘟疫。
这是一个因误食魔药而变成了狗的倒霉鬼,被送到了她的面前,希望能得到帮助。
玛丽闭上双眼,她的精神无比集中,从而也忽略了魔力形态的转变。
纯净的绿色荧光中出现了一抹红色,紧接着那红色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烈,直至占据了主导的地位。
在猩红能量的影响下,血肉造物的形态也悄然发生着改变。
玛丽的耳边回荡着不明的絮语,当它们在脑海里堆积到了一定程度时,她竟然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
一切都不重要了,这才是生命本来的意义。
我打算在这里开一家碎肉食堂。
举办一个比赛,看看谁能汲取到更多养分?
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像是很多人在同时说话,却又像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渐渐的,所有的絮语都变得清晰明了,就在她的耳边。
“吔?”
玛丽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拽着一个人的胳膊。
被她拽着胳膊的男人穿着神父的长袍,此前的怪物已然消失不见。
她认出了对方,这是忏悔室里的神父。
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