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沙发的形態开始扭曲、膨胀,木质框架被新生的活体组织所取代,深红色的触肢从中钻出,触肢的表面並无粘液粘连,反而覆盖著一层类似古老丝绸的细腻光泽,它们缓慢地婉蜒、探伸,带著植物藤蔓的柔韧与动物触手的敏感。
一棵似血肉,又似植物的新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剧院中开结果,与巴扎托斯近乎相同的力量,却散发著另一种怪诞的美感。
在触肢与叶片缠绕之处,一颗如同石榴或某种未知热带果实的物体生长了出来,它的前端优雅地分离、延展,最终定型一那是一个项圈,完美的环形,內里光滑,外侧则保留著细微的纹路,核心处有红色的光辉流转,如同沉睡的心臟。
巴扎莉安的双眸摄人心魄,“戴上它。”
她的声音很轻,一如既往温和的语调,此刻却多出了一丝侵略性,“將你的灵魂烙印上属於我的印记。”
女神居然私下里玩这么?
伊森不明白,但大受震撼。
巴扎莉安的权能甚至为了这俗到了极点的物件赋予了艺术的美感。
“说实话,我没这爱好。“
伊森面露难色。
巴扎莉安却像是对伊森的回答早有预料,只是一声轻笑,“你连这项圈都不愿意戴,却要我相信你会真心实意地来当我的顾问?”
她用纤长的食指挑著项圈,玩味地让项圈隨著指尖的晃动而旋转。
“这的確强人所难了——我可以请你吃饭。”
“免了。”
来自身后的视线让巴扎莉安如芒在背,“我本就没打算毁掉这里,这场游戏就权当是余兴节目了。”
毕竞,她曾在永恆剧院里有过一段美好的记忆。
她优雅起身,朝著剧院之中那位白髮红瞳,浑身都散发著寒冷气场的魔女小姐走去。
巴扎莉安从未与这位魔女小姐打过交道,却一眼就能看出凛冬与哈基米先生本质的不同。
不但会哈人,还会挠人。
这两项技能都有著相当的熟练度。
“猫儿小姐。”
巴扎莉安迎著凛冬充满了敌意的视线走到她的面前,她唇角上扬,让伊森也能听见她的声音,“我要举报。”
这熟悉的四个字让伊森失去了所有的从容,也让凛冬的眼神从疑惑转到了清澈。
“你的丈夫刚才一直在偷瞄我的腿。”
巴扎莉安轻轻抬起凛冬右手,將那由血肉之树结出的项圈放在了她的手心。
一切尽在不言中。
伊森分明看见巴扎莉安在离开前不但与凛冬化干戈为玉帛,甚至还临走前与她握手致意。
不多时,剧院里就只剩下了他和凛冬两人。
这会轮到凛冬用她那纤长的食指挑起项圈,不怀好意地绕著圈,一步步朝著伊森靠近。
伊森怀著最后的希望,问道,“冬子,你该不会相信她的鬼话吧?”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