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战斗到最后一刻,直到杀光绿洲城乃至极西之地的每一个官员。
火光染红了拉里斯的脸庞,他对於今天的演讲非常满意。
然而在那战爭即將到来的宣讲过后,人群却是一片死寂。
这和他想像中的情况有些不太一样。
按理说下城区的居民正沉浸在格雷夫死亡的悲痛之中,这是他们的仇恨与怒火最容易被点燃的时刻。
拉里斯很快注意到了人们异样的眼神,他们的视线没有放在他这个演讲者身上,而是越过了他,看向了他的身后。
死寂之后,便是惊讶,乃至振奋。
“格雷夫先生!”
拉里斯转头望去,当他看见从火堆中坐起的老者时,也如在场的所有人一样呆愣在了原地。
这——怎么可能?
他们明明在近距离枪击了格雷夫,確保了他的死亡!
老者的眼神先是有些茫然,紧接著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心口,胸前的老旧礼服还残留著血液的痕跡,礼服被子弹击穿了一个缺口,然而他本该被洞穿的身体却不知何时恢復如初。
这一幕让拉里斯死死攥住拳头,近乎要將牙齿咬碎。
堪称奇蹟般地死而復生还证明了另一件事一这是属於生命女神的权能,是否也意味著女神的天秤正在朝这些自詡理性的可恶之人那一层倾斜?
无论对於老者或是拉里斯而言,这场死而復生的“演出”都充满了虚无迷幻的色彩,人们对於奇蹟降临的喜悦仿佛早已与他们无关,两人视线交错,这场葬礼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拉里斯。”
格雷夫乾涩的嘴唇动了动。
在市中心广场中枪倒地之前,他从未直接询问过拉里斯,但格雷夫能感受到拉里斯对於上城区的仇恨超越了任何人,强烈到他要无差別地杀掉每一个人,就连那些在贵族、官员家中当过僕人的下城区人也不例外。
格雷夫了解下城区,还有这里的每一个人。
在过去的数年时间,他们中的许多人都遭到过上城区的迫害,甚至还有许多人家破人亡,唯独拉里斯—
在格雷夫的印象里,拉里斯和他的同伴们年纪轻轻就一直混跡在下城区的酒馆里。
格雷夫调查过,却无从得知他们的来歷。
他们大多都是无人收留的孤儿,在绿洲城这种地方很难再查到身世背景。
格雷夫用深邃的眼神凝视著拉里斯,“告诉我,拉里斯,上城区的人们究竞对你做过些什么?”
“没有。”
格雷夫分明看见拉里斯忽然笑了来,这个年轻人仍然举著火把,眼神里仿佛燃烧著来自地狱的业火,他的笑容扭曲而狰狞,让格雷夫不寒而慄。
格雷夫觉得自己如同在与地狱中的魔鬼对视著。
“他们没有对我做过任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