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雷蒙抬起头,“您为什么会……”
“我败了。”塔伦打断了他,言简意赅,“败给了凯尔·克兰。”
凯尔·克兰?
那个被家族流放到北境的废物堂兄?那个连魔力都无法觉醒的耻辱?
要知道,父亲身为六阶术士,那次远征带了三千精锐士兵,还有一百位高阶斗骑!
居然连这样的队伍都败了?那么……这位“废物”堂兄所掌握的军队,未免太过恐怖。
“是他放我回来的。”塔伦补充道,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雷蒙的呼吸一滞。
他当然不是傻子。
挑起一场战争的主谋与失败者,被胜利者毫发无伤地放回来?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父亲那双缠着厚厚绷带的手上。
从刚才拥抱时,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父亲的手,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而且形状怪异。
“您的手……”
雷蒙的声音有些发颤,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心中升起,“父亲,您的魔力……”
塔伦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自己的双手,放在书桌的火光下。
那双曾经能轻易召唤熔岩与烈焰的手,如今只是两团被绷带包裹的、臃肿不堪的肉块。
他甚至无法做出一个简单的“握拳”动作。
塔伦看着儿子眼中那最后一点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一点点熄灭,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烬。
他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凯尔会放他回来。
一个无法再施法的六阶术士,一个失去了利爪与尖牙的“伯爵”,对凯尔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威胁。
但对于血枫领,对于温尔顿城,对于那些虎视眈眈的饿狼而言,一个活着的、却成了废人的塔伦,比一个死去的塔伦,是更美味的诱饵。
书房里陷入了漫长的死寂。
只有壁炉里的木柴,偶尔发出一声清脆的爆裂声。
许久,雷蒙才重新开口。
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的冷静,那种与年龄不符的冷静让塔伦都感到了一丝心惊。
“父亲,我们守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