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意识从昏迷中重新浮现,莉莉丝最先感受到的,是灼烧。
不是火焰,而是从身体每一寸皮肤、每一片鳞甲深处传来的,被活活风干的痛苦。
空气干燥而混浊,带着一股陈旧铁锈与霉变尘土混合的恶臭,野蛮地刮过她肋间的鳃,带来针扎般的刺痛。
这里不是大海,也不是沙滩。
莉莉丝猛地睁开眼,可迎接她的却只有绝望:
映入眼帘的是四面粗糙的石墙,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一盏昏黄油灯,光线黏稠得如同凝固的蜜蜡。
她试着动了一下,身体却被牢牢地固定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子上。
没办法,不带衣服发不出来
手腕和腰部都被坚韧的皮带紧紧束缚,让她动弹不得。
更让她感到绝望的是,她那条引以为傲的紫色鱼尾,此刻正无力地垂在粗粝的石地上。
鳞片的光泽黯淡,因为长时间的缺水,尾鳍的边缘甚至出现了干枯的卷曲。
她像一条被渔夫随意丢在甲板上,等待风干的鱼。
恐慌攥紧了她的心脏。
她下意识地想要调动水元素,哪怕是凝聚空气中稀薄的水汽也好。
然而,她体内的魔力却如同被彻底抽干的河床,沉寂一片,毫无反应。
怎么回事?!
莉莉丝慌乱地扭动着身体,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了脖颈处传来的冰冷触感。
她艰难地低下头,隐约看到一个暗沉的金属项圈,正严丝合缝地扣在她的脖子上。
就是这个东西!
它像一个无声的漩涡,将她所有的魔力都吞噬得一干二净。
阻魔金项圈被一把精巧的锁扣死,除非有钥匙,否则凭蛮力根本无法挣脱。
就在她坠入绝望的深渊时,监牢的铁栏外,传来一阵富有节奏的沙沙声——那是钢笔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莉莉丝猛地抬头望去。
铁栏外不远,摆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
那个黑发的男人正坐在桌后,神情专注地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