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石城外,一处不起眼的山岩后。
“老大,城里没动静了。”
一个长着鼠耳的女兽人探头探脑,缩回来压低了声音。
“血腥味都快把这山头灌满了,能有动静才怪。”
一个壮硕的熊族兽人瓮声瓮气地抱怨,“老大,咱到底还动不动手?再等下去,尸体上那点铁皮都得被人扒干净了,到那时咱就捡不了漏咯!”
被这些兽人称为“老大”的,是一个身形矫健的少女。
她整个人懒散地侧躺在岩石上,利落皮甲也遮不住那具身体里蕴藏的惊人爆发力。
身后,一条布满黑白条纹的长尾无意识地甩动,啪嗒,啪嗒,敲打着干燥的地面。
她叫希米乐,是这群流寇的老大。
听到手下的催促,她头顶那对毛茸茸的虎耳不耐烦地抖了抖。
“急什么?等他们自己把尸体抬出来埋了,咱们再去刨,省多少力气。”
话虽如此,她的视线却从未离开过烁石城那破败的城墙。
脑海里,反复播映着黄昏时那场浴血的攻防。
那个男人。
那个独自立于城头,面对数倍于己的狂潮,依旧冷静的男人。
他竟能将一群农夫铁匠,拧成一支悍不畏死的军队。
希米乐在南境刀口舔血近十年,见过太多凶悍的亡命徒,也见过太多自命不凡的骑士。
但没有一个像他。
那不是嗜血的狂热,也不是匹夫的血勇。
那是一种……将杀戮与守护,都视作一门精密手艺的绝对专注。
一种即便身陷绝境,也要用血肉筑起最后壁垒的惊人执拗。
“真他娘的带劲。”
希米乐舔了舔嘴唇,琥珀色的瞳孔里,闪烁着锁定猎物般的光泽。
他们身为流寇,以劫掠过往的人类商队讨生活,平时没少和腓特烈这位城防队长打过交道。
虽然希米乐的实力很强,但她自认没什么智慧,手下更是一群没脑子的饭桶,整个团队加起来怕是凑不出半个脑子。
这种男人要是能抢回来当个二当家,给她出谋划策,那多是一件美事啊!
她正胡思乱想,城门方向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队人马簇拥着几辆马车出了城,耀武扬威地朝着他们来时的大路去了。
“咦?那不是最开始跑掉的那个肥领主吗?”
有个手下眼尖,瞬间认了出来。
希米乐眉头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