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纠正道。
“是吞噬。叛军每次都会屠城,这样一来他们的后备兵力和资源根本无法得到补充。
因此,他们会彻底吞噬这片土地上所有能让他们活下去的东西。
你们的存粮,你们的武器,甚至你们本身,都会成为他们的养料。
只要你们还留在这片南境,就绝对逃不过。”
洞穴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这群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兽人流寇,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那不是对某个强大敌人的畏惧。
而是对一种无法抗拒的,名为“大势”的绝望。
许久,希米乐才咬了咬牙,打破了沉默。
她走到腓特烈面前,蹲下身。
第一次用一种近乎平等的目光审视着他。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腓特烈看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烁着野兽般的警惕与决断。
却没有丝毫的愚蠢。
他知道,她听进去了。
“往北走,一路向北。”
他的答案,和之前一样,简单而坚定。
“北境?”
希米乐皱起眉,“那地方,又冷又穷,鸟不拉屎,连帝国都不愿意管!我们去那干嘛?饿死吗?”
“就是因为穷,因为帝国不管,所以才安全。”
腓特烈咳了两声,牵动了伤口,脸色又白了几分。
“这场内乱的根子,在南边。”
“帝国的财富、贵族、军队,都集中在南方。战火只会从南往北烧,越往南,烧得越旺。”
“你们现在往任何一个方向跑,只要还在南境,不出三个月,就会被叛军的洪流,或者帝国所谓的‘平叛’大军碾碎。”
“只有北上。穿过中部那片混乱的缓冲地带,进入真正的北境。
那里,才是唯一的生路。虽然贫瘠,但至少……能活。”
能活。
这个最简单的词,此刻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兽人的心上。
希米乐盯着腓特烈看了很久,反复思考着这种可能性。
对于他们这样有一顿算一顿的山贼来说,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后的事情太过遥远。
但是,希米乐又不得不承认腓特烈说得没错,一旦那些叛军再度攻来,他们这块地盘是绝对守不住的。
最后,她猛地站起身:
“妈的,听你的!”
希米乐一挥手,对着手下们吼道。
“都别愣着了!把吃的、喝的、值钱的全都带上!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
去他娘的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