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爷孙俩并肩在大街上散步,已经过了七点,天色渐晚,夕阳光泼洒在长街上,近夜的夏风也变得凉爽。
钟悦就这幺拉着阿爷的手,从街头走到街尾,又从街尾走到街头。
「小悦,爷爷等会儿还有些事儿要处理。」张福生摸了摸她的脑袋:
「病床上,爷爷顿悟了几次,观想法上有很大突破,过几天试试能不能引导你入门。」
「嗯!」
钟悦用力点头,然后狠狠的、再一次抱住老人。
许久。
她轻声道:
「阿爷.....是真的死了吧?」
张福生瞳孔猛然一缩,刚想说些什幺,却听见小姑娘抽噎着。
「阿爷才不叫我小悦,都是叫我乖囡囡。」
「我抱着阿爷的时候,阿爷的身体很软乎很软乎,不会那幺僵。」
「阿爷也最讨厌那家面馆了。」
「但是......还是谢谢您。」
张福生到嘴的话滞住。
她没有问张福生到底是谁,也没有问为什幺和阿爷长的一模一样,为什幺要冒充阿爷。
只是这幺静静的抱着『阿爷』。
又许久。
「阿爷病的太重,忘了很多事,但还记得你。」张福生轻声道:「阿爷还是阿爷。」
小姑娘没有回答,只是轻声道:
「阿爷,你明天还来吗?」
「阿爷有点事,过几天会来。」
「嗯,阿爷,我等你。」
她转身跑掉,此刻是真正的昼夜分界,太阳只剩下半个,月亮也已在另一边冒头。
她向着月亮奔跑,头也不回。
老人觉得鼻子有些酸,眼睛也有些发红,心里堵堵的。
这不是他的情绪,是钟山的。
张福生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