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的眼,是在额间吧?”
杨二郎做惊色,连连抱拳:
“果然不愧是道尊先生,竟连我这一点小秘密都能洞见,佩服,佩服!”
张福生等到杨二郎朝着自己拱完手做完礼后,
这才淡淡开囗:
“这二郎显圣真君的礼,我这一介薄身,如何能担的起?”
杨二郎微笑:
“我既已礼,却不曾有天打五雷轰,便说明道尊先生承担的起的,倒是我,却未必能受道尊先生一礼。”
张福生嗬嗬一笑:
“真君来寻我这么个小辈,究竞所为何事?”
二郎悠悠道:
“您可不是小辈,大司长称您作道友,议长似也视您为做座上宾一一否则,怎会让那女子来此府院?” 说着,他伸手一指后院,显然是在说六欲天女。
张福生盯着杨二郎:
“所以二郎是那议长派来寻我的?”
“非也,非也。”
杨二郎摇头晃脑:
“二郎我啊,早已和这玉虚一脉决裂许久咯。”
张福生神色一凝:
“我所知的二郎,却与眼下的二郎有些不同。”
“哦? 还请问道尊先生,是如何不同? “
”我知的二郎,行事却不会这般轻浮,那可是个搜山降魔的人物,连天帝都不肯去理睬的。” “道尊先生应当知道,人是会变的,我这个杨二郎都能和玉虚一脉决裂了,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听着他的话,张福生挑了挑眉头:
“说来说去,二郎至今还不曾明言,此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无他。”
杨二郎笑容敛去,平静道:
“受一位故人所托,前来看一看道尊先生。”
“是哪个故人? 我又有什么好看的呢? “
”哪位故人,道尊先生以后自然会知时.. .. 话说回来,就算没有故人所托,我也想要看看能让大司长称一声道友,能让议长送来六欲天女的,究竟是何方人物。 “
张福生心头警惕,知道恐怕又卷入了某个漩涡当中一一但这个漩涡绝不会没有预兆,
根源在哪里?
这漩涡,又是从什么时候起的?
他思绪百转千回,再发一问:
“这看也看了,那二郎现下又待如何?”
“不如何,不如何。”
杨二郎连连摇头,忽然伸手落来,张福生神色一凝,在顷刻间用尽了自身所有手段。
混沌印,盘古幡,万物皆空,四成剑道!
种种手段,或杀伐或护持,
但在那一只如同样白玉似的手掌前,却未惊起半点波澜一一这只手,似万法不侵,诸道退避! 然而。
杨二郎只是在张福生的额间轻轻叩响三次,转而背着双手,回过身子,迈着八字步,
径直朝大门走了过去。
张福生沉默了一下,在杨二郎临近大门时喊住了他:
“你这是将我当成孙悟空来对待了?”
神话故事里,孙悟空于方寸山中拜师学艺时,菩提祖师便曾如此连敲三下,背负双手,出门而去。 杨二郎站在大门处,回过头来,认真道:
“我来见阁下,是为确认某些事情。”
“如今,该确认的已确认,我自然当离去了.... 毕竞,说到底,我只是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普通人?” 张福生将这三个字咬的很重。
杨二郎平静道:
“实话实说而已,空有一具当年残躯,却无能号令天地法度的意志,也没有可以撼动日月乾坤的法力。”
“连额间的天眼都睁不开一一如此,我要这天眼又有何用? 既无法力,无神通,不是普通人又是什么呢? “
”我方才可并未欺瞒道尊先生,我却正是个才炼皮肉筋骨的寻常武夫,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