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生眯眼,松手:
「是幺?」
孔东言喘息了两口,苦笑道:
「正是如此,我古圣派之修行,便是仁义当先,立言立行。
「是施恩于下,以图回报,欠恩于上,以求蒙荫.」
张福生沉默了一下,这家伙,倒是够坦率。
他仔细洞悉自身,发现也的确只是对孔东言有些微好感,看他更顺眼一些而已。
「那我就去请教一下,明月姑娘。」
张福生转过身,刚准备朝屋堂走去,却看到那间屋堂大门恰巧洞开,
披着薄纱的明月姑娘踱步而出,凝视着那血肉大碑,凝视着大碑上的神谕。
张福生在她脸上,看到了一种很复杂的神情。
片刻。
「张公子。」
明月姑娘如同一阵风那般飘忽而来,轻轻的牵起了张福生的手:
「我有话要问你。」
顿了顿,她平静道:
「另外,这儒教教徒所言,的确为真,恩贴于你而言,尽是好处.」
说话间,孔东言也已壮着胆,向这位『大宗师』递上一份恩帖,小心翼翼道:
「得上使庇护,感激不清,上使恩情深重,还望」
明月姑娘随手收下恩帖,也不去看孔东言,拉着张福生的手,朝那屋堂走去。
一路入内,屋堂再度轰然闭上。
她牵着张福生,坐在椅子上,再度替他斟上一杯静心茶。
明月姑娘死死盯着这个文弱少年,语气中,缭绕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张公子,明日就要送你离开了。」
「但我此刻还有一问。」
「你之前说,借那九环锡杖锚定了丹霞神山——可便是那神谕中的,寿运绵延山,天地五庄观?」
张福生身子一僵。
………………
城市边缘。
佛子瞧了一眼那座巨大的肉碑神谕,撇撇嘴,轻轻拍打着人宝的头颅:
「乖人宝,吃,继续吃。」
牛大力发出不堪受辱的低嘶,但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一下又一下的啃食着血肉帷幕。
但古怪的是,
被他啃掉的血肉帷幕,虽然也在愈合,但愈合的速度却极其缓慢,
不过片刻功夫,佛子已然在血肉帷幕中深入百余米,要不了多远,就能出去了。
牛大力一边啃食着血肉帷幕,一边发出带着疯狂和不甘的声音:
「我那个师弟,他也是灵山一系!」
「我的师父,洪天宝,也是灵山余孽!」
佛子似毫不在意,淡淡点头:
「喔,好的。」
牛大力不甘,囫囵吞咽着血肉帷幕,咬牙切齿:
「定海神针铁!我师祖那里,有定海神针铁!」
佛子这一次愣了愣,脸上浮现出惊疑之色。
「定海神针铁吗.」
他忽有所觉,丢下瓮罐,从布袋子中摸出那根神杵,脸上浮现出毕恭毕敬的神情,跪在地上,双手高捧神杵。
「恭迎,大黑天之神谕!」
正发光的神杵微微震颤,映照六臂大黑天,竟直接荡出威严之声来!
六臂大黑天之形,威严具足。
「吾子.」
大黑天的声音晦涩而模糊,似乎穿透降临于此,千难万难。
「汝可.还在江州?」
显然,祂并不能看见此地的景物。
「在,我在。」佛子恭敬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