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维持着这个姿势已经整整一个上午。
甚至都没有留意到阿什莉第一次没有来看他。
他只是不敢睡,甚至都不敢看电视,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得无比轻柔。
——
他在等自己的宣判。
终于,病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为首的,头发花白神情严肃,是马克的脊椎专家老医生。
此时,马克不由地屏住了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老医生走到他的床边,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只是将一份写满了密密麻麻医学术语的诊断报告,递到了马克的面前。
不由地摘下眼镜,用手指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等重新戴上后。
「孩子,很抱歉。」
马克没有去看那份报告。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老医生的眼睛,蓝色的眸子里充满了绝望的恳求。
「我————我还能————我还能打球吗?」
老医生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孩子,你这辈子,可能都站不起来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马克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深海里。
他能看到医生们那一张一合的嘴唇,护士们脸上充满了同情的表情,甚至还能窗外投射到明媚而又刺眼的阳光下,无数灰尘在飘舞。
可他什幺都听不见。
也什幺都感觉不到。
他木然擡起手臂,随后用尽了全身力气。
将病床推桌上装着水的玻璃杯狠狠地扫到了地上!
「啪!」
脆响瞬间打开了他情绪的闸门!
「不!!!!!!!!!!!」
——
一声凄厉的咆哮,从他的喉咙里撕心裂肺地迸发而出!
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疯狂地挣扎着,试图从那张对他而言像牢笼一样的病床上坐起来!
「我的腿!我的腿!!!!」
「动啊!!!」
医生迅速按响了床边的警报器。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个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