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入无寿者相了,你入无寿者相了,哈哈哈……”
正如白玉蟾自身所预料一般,已然是踏入无人相的叶无忧便足以与他一战,如今二者同为无寿者相,可其中差距却是天上地下,宛如蚍蜉见青天。
他并不意外叶无忧如今能轻易摧毁他的一切,他只是不能理解。
于是他质问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能理解,为何要阻止!”
“阻止什么?”叶无忧的话音有些讶异。
“阻止我所行之事,阻止我的这份正确!”
白玉蟾不理解,既然叶无忧如今也走到了这一步,那么他应当能理解这一切才对!
无寿者相,超脱于人,超然物外,放眼望去便是天地世间。
叶无忧低头看了白玉蟾一眼,眼中似有无奈。
“我没说你是错的。”
白玉蟾一愣,紧接着咬牙开口,“那,那为何?”
听着白玉蟾最后的问询,叶无忧眼中若有所思道。
“我能理解,但并不代表我认同。”
他轻轻笑了笑,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正如你不认同旁白一般,可它其实也给出了一条正确的道路,只是这条道路并不寄托于人本身,但世间无数次的衍变,最终走到如今,走到你我,都证明了它是对的。”
话音微微一顿,叶无忧再度道。
“哪怕未来它错了,但至少目前所发生的一切,单论结果而言,都证明了一点,它是对的。”
白玉蟾瞳孔微微收缩,他看着此刻的叶无忧,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推测。
“你,莫非要学那旁白……”
“那怎么可能,白玉蟾,我和你一同,都是人啊。”
心中的担忧被叶无忧的笑声打散了些,白玉蟾顿了顿,开口问询。
“那你要如何做,我……我眼下只差最后一步,你若愿意,大可接手。”
“莫要说笑了,你忘了,我也不认同你。”叶无忧目光淡然的瞥了白玉蟾一眼,随后摇了摇头,再度道。
“一切正确的思想钢印看起来不错,但实则有朝一日会将一切加速推向深渊……不理解对么,那举个例子,倘若说有朝一日面对如我这般的敌人呢?”
这话让白玉蟾愣住了。
叶无忧的话语让他似乎预见了某种极为恐怖的未来。
倘若眼下的叶无忧是世间的敌人,那么‘人’应当是苟且偷生换来延续,还是在‘思想钢印’下,在不屈的反抗中燃烧一切,化为短暂且珣烂的火?
短暂的愣神后,白玉蟾似乎还想再问什么。
可叶无忧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他轻轻抬脚,落在了那颗充满疑惑与不解的头颅上。
耳畔传来最后一句话。
“白玉蟾,你不够狠……”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笼罩在世间的道域,彻底消散了。
结束了么?
望着眼前那因白玉蟾死亡而就要四处消散的众多诡异,感应着远处那即将奔来的几道身影,叶无忧微微皱眉,最终踏前一步,身影踏足高空。
本应四散的诡异在这一刻仿若受了牵引一般,一点一点的汇聚起来,淡淡的光幕将四周包裹,形成一个圆球,与世隔绝。
洁白的光幕外有人影呼喊,听着那几道熟悉的话音,叶无忧没有在意,甚至连双眼都不曾睁开,只是默默的将一道道诡异吞噬融合。
此举已经接近曾经的旁白了。
脑海中有话音戏谑响起。
【你如今要作甚,莫不是重炼阴阳二气,再开乾坤?】
【外边可都是你的红颜知己,怎么,如今就连那小结巴都不理睬了?这可不像你……】
【不是,你怎么连我都不回?】
【在吗?吃了吗?睡了没?】
叶无忧只是沉默没有回应,于是脑中的话音再度怪叫几声后又沉寂了下去。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那海面上的光幕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也看不清其内真容。
陆采薇坐于山海崖畔,目光望向那始终悬于半空的光幕,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无比肯定叶无忧就在其内,但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