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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书房里布置豪奢,屏风瓶皆是名品,雅致非常,透露出国公府的格调。

宁国公热情到不像样的请慧觉上座,自己在旁边坐着,还让人拿了个小凳给谢渊,又让人奉上瓜果点心,皆是美味,又泡上贡茶,茶香遍布房内。

谢渊默默将宁国公的热情尽收眼底,感觉有几分古怪。开了眼了,般若寺的地位虽高,能高到这种地步么?就算是大宗师的亲传弟子,也不至于让一介国公如此放低姿态,他本身亦是成名多年的武道宗师!

慧觉和宁国公落座之后,宁国公便一脸虔诚的请教起佛法来。谢渊对此道不通,只觉问的问题都有些高深难测,不过慧觉面色平静,带着微笑,不疾不徐的一一解答起宁国公的问题。

看宁国公时而恍然大悟的神色,虽然谢渊是一知半解,却感觉慧觉应当是真给他讲透了,菩提院的年轻高僧,应当不是浪得虚名。

就是他的性子,绝不是现在看起来一副高僧大德的模样……

两人深讨佛法许久,慧觉暂停一会儿,喝了口茶,才道:

“国公大人,近日我见金陵府热闹异常,可是有大事发生么?”

头发白的宁国公主动给慧觉沏茶,笑道:

“慧觉大师是方外之人,不知金陵府这些凡俗之事。近日便是金陵府一年一届的小潜龙会了,天下年轻俊杰都来府中,擂台比斗,争夺名次。哦,当然这些俊杰,自然不能和大师相比。慧觉大师虽然年岁轻,可佛法精湛,已不是年轻人们能够望及。”

他说了一半,又开始吹捧起慧觉来。不过看他言辞,对小潜龙会还是颇为得意的。

慧觉点点头,作恍然大悟状:

“原来是小潜龙会,我在寺里是听过的,只不过每日礼佛修行,不知年月。没想到这么巧,盛会就在近日。”

装、接着装……

谢渊腹诽道,这和尚分明什么都知道的。

宁国公笑呵呵道:

“既然赶巧,慧觉大师可想凑这个热闹?我安排上好的主宾之座给大师,可将擂台一览无余。”

慧觉却是摇摇头:

“小僧喜静,不爱拳脚,就谢过国公大人好意了。”

宁国公一拍大腿,惭愧道:

“瞧我这……都忘了大师佛心深湛,不看重这些世俗之事。哎,我还是修行不够,修行不够啊!”

慧觉连连摇头:

“宁国公身有夙慧,礼佛之心极诚,师父都是盛赞过的,不必妄自菲薄!”

宁国公十分高兴道:

“慧觉大师,尊师真这样说过我么?”

“出家人不打诳语。”

慧觉一脸真诚道。

得,看来智灵大师根本不知道宁国公是谁……

谢渊见宁国公笑得嘴都合不拢,默默感叹要不是慧觉那身修为做不得假,都怀疑他是哪来的江湖骗子。

慧觉静静的看着宁国公笑了一会儿,宣了声佛号,双掌合十道:

“国公大人,小僧近日还听了金陵府上一件事,有些好奇。”

“哦?慧觉大师但问无妨,只要是金陵府的事情,没有本国公不知道的!定为慧觉大师解惑。”

宁国公豪气道。

慧觉一脸纯真:

“小僧听闻,那云山剑宗金陵别院的管事近日死了。云山剑宗之名如雷贯耳,小僧在寺里也常常听闻,特别是他们的弟子据说剑法犀利,小僧都向往已久了,呵呵。不过这样的大宗,别院管事,怎会突然就死了呢?”

宁国公听慧觉竟问起这事,眼神微微一闪,不动神色道:

“这事竟都传到慧觉大师的耳中啦?哎,老夫与那王之义也有交情,没想到他突然就故去了,让人遗憾。”

“哦?国公大人既然认识那王管事,可知他被何人杀死?”

宁国公摇了摇头:

“具体细节,老夫不知。王之义交游广阔,关系复杂,云山剑宗又崛起迅速,不知得罪多少人,很难说得清到底是谁害的。”

和刚刚豪气干云的模样截然不同,宁国公瞬间一问三不知,而且……丝毫没有尴尬之意。

若是大话被当场揭穿,没能满足他的慧觉大师,怎么也该有一丝羞惭、迟疑,而不是这样斩钉截铁……

谢渊心有明悟,默默的自己看着。

慧觉理解的点点头,又一脸纯真好奇道:

“小僧初次下山,以往也听说过这许多江湖情仇……呵呵,还是佛法修的不到位,总有好奇心。我听说,这金陵是姚家天下,那这王管事,会不会……”

宁国公往后坐了坐身子,摇头道:

“这事老夫确实不知情,倒未听闻姚家和云山剑宗有什么龃龉。”

慧觉点了点头,不动神色的又将话题引开,和宁国公聊起佛法来。

宁国公的兴致明显又涨了起来,一脸兴奋的和慧觉探讨着佛门著作,引经据典,显然所学极丰。

慧觉十分耐心的回答者宁国公的问题,从开始直到现在没有一下打顿的地方,这下哪怕谢渊不通佛言,也看得出来慧觉在这方面确实有些真东西,单以佛法来说,担得起大师之名。

这么年轻就入菩提院,被称作大师,这和尚莫不是真有宿慧?

谢渊看慧觉让宁国公十分叹服,满脸崇敬之色。他看了看天色,双掌合十:

“阿弥陀佛!今日和国公大人探讨佛法,十分投机,小僧亦感悟良多。”

宁国公一脸感叹:

“慧觉大师佛法精湛,老夫受益匪浅。我已吩咐厨房备下斋饭,还请大师用过晚膳,在这院里暂且住下。若不是怕大师舟车劳顿,我恨不得和您畅谈佛法、抵足而眠!”

慧觉婉拒道:

“国公大人有心了,不过斋饭便是不必,小僧叨扰许久,这便该告辞了。”

宁国公一惊,连连道:

“慧觉大师,斋饭绝不会铺张,还请赏脸。”

慧觉神色坚定道:

“师父给了我盘缠,常让我勿受他人斋饭。寺里受信众香火已多,怎可再来讨食?”

宁国公见他搬出智灵大师,只得作罢。

他一路送慧觉和谢渊二人到了国公府的门口,一路几番张嘴,谢渊看见了,也看见慧觉看见了,却见他装没看见,有些好奇。

最后宁国公眼见都要到门口了,终于忍不住开口低声道:

“慧觉大师,老夫之前给智灵神僧去的信,不知有没有答复了?”

慧觉闻言,转过身来,合十朗声道:

“阿弥陀佛,宁国公想遁入空门、拜入我师门下,和小僧当师兄弟,自是心意虔诚。只是我寺收弟子规矩严苛,师父暂无此意。”

谢渊听了这话,愣了一下,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宁国公要拜智灵大师为师?

他下意识看过去,却见周围不少侍从护卫,都是身形一僵,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而宁国公更是浑身如同石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脸色胀红道:

“哦哦,这样……慧觉大师,还请慢走。”

一直对慧觉礼遇有加的宁国公语气变急,这慢走听在谢渊耳里,分明是快滚。

谢渊心里好笑,这和尚,绝对是故意大声的,旁人不识得他的真面目罢了。

慧觉一脸纯净的微笑,双掌合十,在门口和宁国公道别,然后和谢渊不疾不徐的离开,融入了人流。

“谢施主,你怎么看?”

慧觉淡淡道。

我成元芳了?怎么成这和尚带我探案了……

谢渊腹诽道,沉吟一下,有些严肃:

“这宁国公,有些古怪。”

“谢施主,你说的是废话。”

谢渊脸皮一热,瞪了这嘴臭和尚一眼,然后有些犹疑道:

“他……都不像是朝廷派来看着世家的。”

不管是以小潜龙会为傲还是若有若无的帮着姚家说话,宁国公的态度都有些奇怪。

虽然云山郡王和云山剑宗的关系也不错,常常上山消暑,但若遇事,绝不会是这般自己人似的态度——还是在云山剑宗对朝廷相当配合的情况下。

慧觉轻轻点头:

“佛言不虚,这金陵府,也如衔尾蛇一般。”

谢渊见他又故态复萌,撇了撇嘴,而后若有所思道:

“你是说,金陵府里的势力,都是一体的?”

“善哉,谢施主还没蠢到家。”

谢渊无视了慧觉的话,不解道:

“可是宁国公三代封爵,世受皇恩,分明是铁杆皇党,怎么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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