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有这么多门道。
这下郑均终于知晓为什么历代争霸天下,只有元丹武圣出手,从无真武法相高人了。
他们已经有自己的法相,对于‘天下主’当然兴趣不大,若是贸然插手,很有可能会引发天道无常,出现一切差错,故这些个前辈高人都坐观风起云涌。
对他们而言,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如何超脱了吧?
就算是凝聚法相,成为了神仙一般的人物,若是不得超脱,数千年后,还是要沦为一抔黄土,为后来人点醒灵性。
“你如今,也到了要知晓此间因果的原由。”
蔡抗深吸一口气,张口道:“若是想要成就法相,就需要确定好自己的‘道’,一旦选定,若是想要中途变‘道’,则是要付出极大代价,你且要思虑清楚了。”
“不必考虑。”
郑均抬起头来,张口笑道:“前辈,小子偷懒惯了,既然有现成的大道摆在眼前,为什么要去筚路蓝缕,开辟一条全新的道路?”
“今朝若是有望法相,必点燃‘天下主’!”
听到了郑均的恢弘志气,蔡抗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张口道:“如此便好……老夫也没什么值得说的了,你选择了这条道路,那同路者皆为敌人。”
“这条路虽清晰,但竞争者也是最多的,到头来终究还是要以杀证道,杀得天下人俯首称臣,杀得没有人敢和你争夺这‘天下主’!”
蔡抗确实不行,他选择不了这条道路。
毕竟以他的本领,能够突破元丹便已经是不俗,若是想要突破法相,走‘天下主’这条路子是完全没有可能,毕竟他根本打不过其他元丹,这条路太激烈了。
因此,蔡抗想要遵循当初创立飒沓流星这门神通的真武法相之境的高人‘天罡归元真君’道路,凝聚‘星隙游’法相。
他之所以去帮助永昌皇帝,除却能够让蔡家在博州成为说一不二的霸主之外,还有一件事就是想要谋求永昌皇帝的帮助,辅助自己突破,凝聚‘星隙游’法相。
当然,最适合蔡抗的路绝对不是‘星隙游’,而是另一条道路。
只不过那条道路已经有一尊‘南山神农尊者’了,他可没有本事杀了这尊法相然后取而代之。
郑均闻言,微微颔首。
此时的郑均有些尴尬。
错怪秦王了。
当初那个通窍境的白鹤妖魔李鹤济在平章郡与自己交谈,说秦王允诺,会‘先法相带动后法相’,只要秦王法相了,他会全力辅助郑均突破法相。
当时的郑均以为秦王这纯粹的在画大饼,如此看来,秦王似乎是认真的。
秦王的想法必然是他拿‘天下主’,郑均选另一个。
而如此看来,当初神武皇帝的那位挚友大兄……
郑均深吸一口气,顿了顿之后,张口问道:“前辈,不知东海的那位上洞伏龙真君,可有什么说法?”
“那位乃是昔年神武皇帝的结义兄弟,后来远遁东海,在东海得道,凝聚‘盗天机’法相。”蔡抗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神武皇帝南征北战,暗伤颇多,驾崩之前还与南妖庭的焚天大圣大战一场,更是伤了元气,所以才早逝。”
“历代‘天下主’的法相皇帝,近乎都没有长命百岁之人,唯有古夏二代帝王,活了一千八百年才寿终,古夏也是最近几代王朝之中,唯一国祚超过三千年的王朝。”
郑均闻言,当即点头感叹。
此番知道了如此绝密,也真是不虚此行了。
郑均确定了一番。
其实对于郑均而言,似乎只能去追逐‘天下主’法相。
他崛起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他对其他法相是两眼一抹黑。
比如蔡抗提到的这些,什么‘剑通神’、‘符箓海’、‘盗天机’,郑均都没听说过啊,更不知道该如何凝聚这些法相。
而且这几条道路,很显然是已经有主或者正在有人攀登,自己现在去凝聚,有些太晚了。
而其他路线,郑均只能慢慢收集,等确定了路线之后,怕是要过去个三四十年。
太慢了!
因此,郑均若是想要在最快的速度突破元丹,也就只有走‘天下主’这一条路子了。
他,没有其他选择。
况且‘天下主’这法相,乃是杀伐过重,与天下争锋。
神武皇帝能够力压南北二妖庭,打得西方佛国不能入主中原,自然也证明这‘天下主’法相强大之处。
大丈夫,要凝聚法相,就凝聚最无敌的路。
偷偷摸摸,去凝聚一些没人在乎的路线,算什么本事?
偷鸡不算鸡、苟分不算分,只有光明正大的吃鸡才算吃鸡、光明正大的上分才是分!
“多谢前辈解惑。”
郑均拱手道谢。
而蔡抗见此,也是点了点头:“既如此,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你便赶紧上路吧,早早凝聚元丹,才有资格选择这条路。”
“嗯。”
郑均点头,接着又道:“不过前辈,这次晚辈想要将家人一起带走,不知前辈……”
“都带去吧,你这般想要争霸,来日若是和人对上,对方或许是要拿你家眷威胁,我可不想殃及池鱼。”蔡抗一挥衣袖,摆了摆手。
郑均闻言,当即拱手称是,然后快步离去,同时心中惊疑不定。
他此番,得到了不少新消息。
但最重要的一点却是……
凝聚法相!
若是如此,卢家老祖、赵家老祖,他们还会和自己一起拥立傀儡皇帝吗?
郑均心事重重,告辞之后,迅速前去整顿兵马,准备离去。
博州城南门,晨雾未散。
两千铁骑列阵如林,战马喷吐的白气与秋霜混作一片。
郑均玄甲外罩着墨色大氅,龙渊刀悬在鞍侧,目光扫过车队中央的六辆鎏金马车,蔡安筠与李昭婉同乘首驾,卢清仪、杨潇次之,郑萍夫妇居第三驾,后三辆则堆满箱笼细软。
“出发!”
郑均一声令下,铁骑如洪流般涌出城门。
马蹄声震得城砖簌簌作响,惊起一群寒鸦。
郑均策马在前,心中却思绪翻涌。
蔡抗透露的法相之秘,让郑均对未来的道路愈发清晰。
这天下主法相,他志在必得!
不过……
郑均抬头望向周围的寒鸦,当即轻笑道:“博州还是不错啊,还能看到乌鸦。”
“放在岚州,早就被流民、溃兵射下吃光了。”
摇了摇头之后,两千骑兵南下,气势汹汹。
……
五日后,广义郡外三十里。
残阳如血,将荒原染成赤色。
望着地图的行进方向,郑均忽然抬手,两千铁骑齐刷刷止步,竟无一人多踏半步。
“全军扎营。”
郑均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士卒耳中:“传令各营,今夜加强戒备,不得松懈。”
一旁的亲兵统领穆舒哈尔抱拳领命,却又忍不住低声道:“都督,此地距广义城不过三十里,何不入城休整?”
“就地休整便是。”
郑均抬眸看了一眼穆舒哈尔,登时让穆舒哈尔汗流浃背,接着便道:“本督有事,去一趟广义郡,半个时辰后归来。”
话音未落,郑均身形已化作一道青金色遁光冲天而起,如流星般划破暮色,直奔广义城方向而去。
速度极快,宛若疾风。
而广义郡守府,华灯初上。
广义郡郡守蒙逸贤正与心腹密议,案几上摊着刚收到的密信。
这位通窍初境的郡守年约五旬,面容阴鸷,此刻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魏王殿下已攻下今州行军大营,永昌帝驾崩的消息不日就会传遍天下!届时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