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济寧得克,皆赖朱知州臥薪尝胆吶。”
“下官惭愧。”朱光起身。
“下官只恨自己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不能於国难之时杀贼报国。“
“忽闻北京噩耗,下官本欲以死谢罪,奈何全州百姓依,惶惶不安。”
“下官实放不下闔州百姓,这才苟且偷生,委身侍贼,只待朝廷天兵降临,收復失地,以恕罪孽。”
“后得邱中丞——”
说到此,朱光的声音淡了下来。
邱祖德给他写了信,但邱祖德是上一任山东巡抚,信中也並未提及官职。
朱光拿不准邱祖德如今身居何职,因此用原官称呼,同时刻意淡了声音,以待朱大典纠错。
果然,朱大典看出了朱光的用意。
朱光的声音一淡,朱大典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接著响起。
“邱祖德邱中丞,已改任临清兵备事。”
大明朝的文官,有一个几乎不允许触碰的底线,那就是弃地而逃。
大明朝的对外態度极其强硬,对於这类逃官,朝堂上的舆论环境总是千夫所指。
自朱慈烺登基以来,屡屡有官员上疏弹劾,请求將北方弃地而逃的官员问罪。
山东形势严峻,你邱祖德迫於无奈,只能南逃。
那保定的形势呢?保定直面闯贼兵锋,形势不必比山东严峻?
人家保定总督兼保定巡抚徐標,怎么就殉国了?
像南逃的山东巡抚邱祖德、山西巡抚郭景昌(山西巡抚蔡懋德殉国后的继任山西巡抚)、漕河总督黄希宪,皆受弹劾。
对此,朱慈烺比那个没有一竿子打死。
在南方任职的官员,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人,並没有同清军、闯军作战的经验。
一旦遇上清军那种动輒万骑的重兵集团作战,或是闯军的三堵墙,难免水土不服大明朝也没有家底可供总结失败的经验。
北地任职的官员,相对是有经验的。
正是用人之际,能用的,还是继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