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官无大小,皆称一老;人无大小,皆曰一翁。
孔胤植对朱大典的称呼,从“中丞”变为“老公祖”,正是在示弱。
大家都是场面人,没必要撕破脸。
你朱大典弄这么一出,不就是想要钱粮吗,我给你就是了。
你朱大典拿著钱粮去练兵,去当你的封疆大吏。
我孔胤植关起门来,继续当我的衍圣公。
咱们皆大欢喜。
“不过,老公祖既然派兵护卫衍圣公府,那护卫官兵的军费开支,就由衍圣公府承担吧。,“衍圣公府出资五万两,以保我护卫官兵军需无忧。”
朱大典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轻轻敲点座下的“阁老凳”
阁老凳,名称源於严嵩。
严嵩倒台后,曾来到衍圣公府,寻求他的孙女婿,也就是孔子的第六十四代孙、上一代衍圣公孔尚贤,请他出面帮忙活动活动关节。
严嵩得势的时候,一柱擎起大明天,连徐阶都得乖乖得夹起尾巴做人,就连衍圣公府大门上悬掛的“圣府”二字的匾额,都是出自严嵩之手书。
可严嵩落难了,以衍圣公府那灵活的政治站位,不出意外的同严嵩做了切割。
身为严嵩孙女婿的孔尚贤,连见都没见严嵩一面。
八十多岁的严嵩,就这么可怜巴巴的坐通廊里的那条大长红漆凳上,最终自知自討无趣,就离开了。
那条大长红漆凳,因此也被称为阁老凳。
朱大典用手敲点阁老凳,就是在提醒孔胤植,此时衍圣公府和彼时的严嵩没有区別。
五万两银子就想平事,打发要饭的呢?
自知理亏的孔胤植只好加了筹码。
“今日见老公祖所带官兵,甲冑陈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值此国难之际,这怎么能行呢。”
“衍圣公府出白银五万两,以供官兵,打造军械。”
五万加五万,这就十万了。
朱大典抬手指向通廊里的官兵,“在这的都听著,衍圣公如此大义,你们还不谢过衍圣公。”
眾位官兵:“多谢衍圣公。”
“哪里,哪里。”孔胤植疼得直咧嘴。
没有任何人碰到孔胤植,但他就是肉疼的不行。
刚刚朱大典说了,“在这的官兵”,有的官兵在这,还有的不在这。
在这的官兵照顾到了,不在这的官兵是不是也得照顾照顾?